“陛下您坐拥天下,登基前也是王爷,吃穿用度都是全大乾最好的,可是那些地主老财,不见得比您穷,有的甚至更富有,这民间财富无穷无尽,可朝廷财政却时时捉襟见肘,陛下您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乾帝惭愧一笑,寻思沈非说的倒也是实际情况,他这个皇帝当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地主老财富家翁,尽管这民间财富甚巨,却总不能去抢吧?
“一方面是有潜力来创造财富,却无人问津,另一方面是兜里有钱,却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依你之见呢?”乾帝问道:“不过这和商贾有什么关系?”
“打开商品流通渠道,鼓励商贾,现下政策正是因为陛下您和朝中大臣都是这种重农抑商的思想,对商贾课以重税,才致这天下商品不流通,商品不流通,则直接导致财富也不流通,试想,这天下财富若是流通起来,朝廷再衡量恰当的税赋,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这国库岂能不充盈?”
这一番话说的乾帝惭愧不已,但人家说的是事实,没毛病,自己的朝廷就是这么循规守矩,不思变通,思及此,乾帝一声叹息道:“可是这商人逐利,尝到了甜头,这天下百姓都不种田而去经商,无人耕种,岂不……”
沈非一拍桌子,道:“问得好!”
“解决之法,便是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市场规律,什么是市场规律?那就是哪里有钱赚,哪里就有财富和劳动力的大量聚拢,待这个产业引发了高竞争直至无利可图,那么财富和劳动力也就随之大量退出,比如,当农民种田的收入高于经商,那么大量的劳动力必然聚集到农业领域,同样,北方对江南的丝绸需求量大了,也势必会刺激江南的丝绸业,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事做,这样不好吗?”
乾帝消化了一阵子这番话,点头称是。
“当然,朝廷的适当引导,规范市场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草民不是说要重商抑农,而是说工农商并举,商贾在整个社会发展过程中同样重要!”
“鼓励农耕的同时,鼓励工商,刺激消费,市场的交易量增加了,银子流通就加快了,朝廷的财政收入那自然就财源滚滚了!”
沈非像一个蛊惑良人的恶魔,语气充满了诱惑:“比如,一两银子在市场上流通一次,朝廷就抽了税银,流通两次,就抽了两次税银,待地主富户们把家底都掏出来投入到市场中,朝廷这光抽税……”
乾帝半晌不语,沈非这话,说不上惊世骇俗,但绝对颠覆了千百年来的思维,这个道理他懂,但是朝中阻力重重,恐怕难以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