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些想法从头到尾的来历都明明白白,可追溯好奇的产生、到最终动作的实现。
“非常抱歉,克拉夫特先生,我刚才好像不太对劲。”重新看向玻璃皿,虽然不甚清晰,但可以见到那些晶体依然保持着大致形状,处于缓慢的熔化中,而不是已经熔成了一颗黑色液滴。
“集中精力,库普,你应该把这当成战斗来看。”克拉夫特离开座位,把吓出一身虚汗的扈从连椅子带人拖到靠墙位置,“很少有人能有第二次为分神付出代价的机会。”
“不过这并不算你的问题,甚至你的表现还不错。”
即使是在有事先警示、上岗培训的情况下,能自主意识到不对也至少达到了克拉夫特心目中的合格标准。
“还是很抱歉,打断了您。”后怕涌上头脑,狂跳的心脏锤击得头脑跳痛,在库普看来,这仍更像是一次很不应该的人为错误。
“实际上,没有。已经够清楚了。”克拉夫特走到桌前,背对他举起左手虚握,仿佛费劲在抓住什么东西,或向空间中施加某种力量。
“它不仅在液化,还在活化,这就是它特性的表现。而条件么......”
麦芒毛刺似的危险感轻扎眉心,使寒毛倒立而不见踪迹,在离某个界限还有好一段距离时松弛消散了。
库普努力站起身来,走到桌边俯视玻璃皿。黑色像热锅上的黄油颗粒般晕开、流动摊薄,散发出需要凝神抵御的莫名吸引力。
“一个好消息,对你而言的。”
“什么?”每次听到这句话,下场无非不是有事要干,就是有大事要干,他已经对“好消息”有点过敏了。
“从今天开始,你正式升职为我的助手了,经过特训后上岗,真正操作实验。”克拉夫特倒退远离桌面,那些黑色的流动很快出现了可见的迟缓,趋于凝固。
“听起来有点难。”
“当教授助手、实验员享受讲师工资,学习时期也算。”
“我可以努力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