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煜有一妻两妾,嫡出儿女有一双,庶出儿女有两对。他一个都没带,仍留夫人坐镇府中。

江怀身为江亭煜的嫡长子,负有撑起门庭、协助母亲、教导弟妹之责,又面临重新参加乡试,自然更不会带。

“莫再淘玩了。风云变幻中起起浮浮,没有学识作资本,只仰赖家中背景必难以长远,更难将我江家发展壮大。”

江亭煜临走前,对江怀语重心长叮嘱道。

“为父的走后,你要支撑门弟,管教好弟弟妹妹。遇事要学习林焕的冷静睿智,别再头脑一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若遇为难事,可寻你小叔寻求解决之法。不过还是要尽量自己设法解决,你小叔如今也从实权变为了虚职。”

说是实职都是客气了。那个位置看似升了一级,实则被调去了当书库保管员类的存在。也从朝政中心被分剥了出去。

江亭煜想想也是皱眉。

看着自家还差两月就加冠的儿子,忽然有点儿心疼。

“你的加冠之礼为父的不能为你操持了。就且先赐字与你,便唤子宁吧。心静致远方得安宁。”

“多谢父亲。”

江怀强忍着眼泪,一一点头答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他都反应不及。

从来他只以为家就在背后,父亲就在背后,可以支撑着他肆意潇洒快活,放纵心性而为。

却突然间,转身已就要不见父亲的身影,哪怕那些严肃和打骂也即将远离他而去,而沉重的担子又一副加一副地压了过来。

“关于你的亲事,暂时不急。为父的也与你母亲说过,待日后风云平定些再议。”

江亭煜的话难得的多,总感觉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叮嘱,又感觉说不出来。

最后只道:“自身学到的才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文你要努力,武亦不可松懈。照顾好家中,也照顾你自己和林焕……罢了,且这些吧,但凡你能记住五分,为父的也深深感觉欣慰矣。”

“父亲……儿子会努力的。”

江怀嗫嚅着嘴唇,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一颗。

他抬手用力抹去,再跪地拜别。

“愿父亲此去大展宏图、一应顺遂、身泰心安、早日归来!”

江亭煜用力将江怀扶起。

最后再叮嘱了一遍妻儿们,遂在他们的泪眼模糊中翻身上马,什么都没有跟林焕说。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打马离去。

林焕深躬身行礼。

江怀蔫蔫儿了几日。

直到收到寥弘文的请柬,邀请他于明日去别院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