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朝楼上房间走去。

“元悯，”黎佩叫住他，“网上很多事都不可信。”

元悯站在台阶上回头，“所以不是真的？你跟那个主播没有关系？”

黎佩叹口气，这个她否定不了，她只能说：“一两句说不清。”

元悯走上楼，“我去睡一会儿。”

黎佩转头去看楼照澜，“你不睡觉是去看直播了？”

楼照澜：“是睡不着，才去找了你看的那个主播来看。”

崔婧：“那怎么会扯上佩佩？”

楼照澜耸耸肩，“说起来也是凑巧，昨晚佩佩一枝独秀，当晚全场消费最高，以至于那个主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提一次。”

黎佩后悔，“早知道我不送他。”

崔婧在她身边小声咕哝：“当时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刷点礼物，让他闭嘴。‘礼物没少刷，嘴是一点儿也没闭上，一直提，这也太事儿了。”

黎佩虽然不赞同潇浪这种行为，但她倒是也能理解，“靠打赏活的主播，你总不能指望他不开口要礼物吧。另辟蹊径而已。”

楼照澜突然道：“你连给潇浪都能送这么多，给情杀应该也不会少吧。你不怕他是在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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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她是想过的，车厘子也问过她，“有没有想过情杀在钓你？”

她当时是怎么回复的来着。黎佩回忆一下，她应该是一直以来都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的吧，想好了人家如果是钓她她会怎样。她不会怎样的，她能怎样呢。她是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各种意义上来说，从她进入苹果直播，进入充值系统，进入礼物界面，她都要为她做的每一个动作负责。她早知道自己是在清醒的面对这些，她之前没遇到过情杀这样子的男孩子，她确实是有想试一试的想法的。

楼照澜正经了起来，他从发现这件事到现在，精神一直高度亢奋，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元悯，于是获得了一位跟他一起失眠的伙伴。他不仅拉扯着自己脑海中那根神经，也一直拉扯着他好友脑海中的那根神经。只是刚刚元悯上楼去了，不知道是黎佩哪一句话哪个反应扯断了他脑海中的那根神经，让他都要绷不住，不愿直面这个让他一直牵挂的人了。

崔婧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气氛诡异，但是对于现状，她也无能为力。现实里的人，网络上的人，实际的人，虚幻的人，要做比较，要有取舍，她想想都觉得很难。元悯大概没想过他这一趟来，本意是追求所爱，没想到所爱有了新目标，他成为了那个过去的人。难怪佩佩要说他俩是她冤家，要说他俩是麻烦精。对她来说，这俩不出现，她的情感就暂时只需要面对一个还存在于想象阶段的男朋友，没有面对现实的烦恼，不需要站在这里做究竟是要解决掉谁这个问题的艰难抉择。

冷静下来，她崔婧能想到的，楼照澜也会想到，元悯，如果他还没有睡着，也必然是会想到的。

他们都会明白她此前为何那般逃避，千方百计要转移话题。黎佩想着，既然承认了，那就干脆承认个彻底好了。这时候谁来与她分说过往和当下，她都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