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冬天,我眼中除了深深的伤痛和绝望,还有一种陷入疯狂的恨意,直至今日,我又怎么会回头,那股无法按耐誓死要手刃宫流商的冲动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
炽焰刀脱鞘,落于宫紫商面前,她终是缓缓放开了我的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宫子羽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密室内,“你为何不拦她?”他仍想劝雪重子阻止我,毕竟在这雪宫也只有雪重子勉强是我的对手。
“为何拦她?”雪重子用扇子轻轻煽动药炉,“我答应雪长老将宫流商安置在雪宫已经仁至义尽,他该为冷商娘亲的死血债血偿。”
雪宫密室一共有三个洞口,中间的洞口便是寒冰池所在地,而宫流商就身处右侧的洞口内,自我重返宫门后他一直藏身于此,长老院自知无法给我合理的交代,于是只能出此下策。
我的脚步缓缓靠近石床时宫流商只以为是下人来送餐食,待他缓缓睁开眼,看清我的容貌后脸上一瞬血色全无,“冷……冷商……”
他强撑着手臂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刚要吼叫却又突然止了声音,他明白我已行至此处,密室外已无能拦住我之人。
“父亲?”我猩红着眸子靠近他,“我是不是应该这样称呼您?”
他无言以对又自惭形秽的样子泯灭了我最后一点希望,我心底竟可笑地奢侈过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多年以前,我娘亲绾菊在许嫁年纪本已有心仪之人,但宫流商自年少时便对她一见倾心,为了一己私欲,他派人绑走了她的心仪之人,最终威胁我娘亲嫁给了他。
婚后我娘亲一直郁郁寡欢,宫流商受姨娘挑唆,怀疑我娘亲仍与那男子藕断丝连,明明是他求娶在先,婚后却恶语相向,冷落苛待她,娘亲在商宫饱尝辛酸,无人能懂,以致年幼时我一直活在流言蜚语和娘亲日日以泪洗面的阴影之下。
“我爱过她的……”宫流商低声下气为自己辩驳。
我脸上的泪痕还未曾消去,一腔恨意压在喉间无法排解,我轻笑出声,“爱她?”
密室外响起喧闹声,想必长老院派来的红玉侍卫此时已到达雪宫,宫远徵和宫尚角能为我争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