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本以为及冠后便可娶你

一切按部就班直至三冠,宫远徵脸上的平静无波随着我走上前来渐渐松动,从前在我面前满是笑意的一双明眸霎时间盛满泪水。

我抬手从漆盘中取下爵牟冠,“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祝辞后我指尖刚触碰到他的发丝,宫远徵忽而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余光瞥见他眼尾殷红一片,唇角紧抿,强忍着汹涌而出的泪水。

“姐姐……”哽咽声伴随泪水滚落,我指尖微微颤抖。

半晌他推开了我的手,自己拿过爵牟冠,“远徵,不可胡闹!”堂上传来花长老的训斥声。

抬眸相对,我的泪滴倏地落在他的手背上,慌忙抬手拭去下颏的泪痕,他眉宇之间的深情生生扼制了我的冷漠。

宫远徵神色倔强,仍旧任性妄为,全然不顾花长老的呵斥,亲手给自己戴上了发冠。

我垂眸长吸了口气以平复慌乱的心绪,转身的刹那身后几不可闻的话语落入耳中,“我本以为及冠后便可娶你。”

话间满是绝望和令人心碎的抽泣,我脚步一顿,指尖慢慢合拢,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

“就差一步,我们还是没能在一起。”

咬牙吞下喉间的血腥气,没有人知道我此时多想转身拥他入怀,多想像宫远徵那般不管不顾。

我咬紧下唇,一抹鲜红落在堂上月长老的眸中,他放在膝上的双手悄然收紧,轻声唤我,“冷商……”

堂下的宫尚角和上官浅此时也悄悄红了眼眶,所有人都知我爱宫远徵入骨,却不是所有人都明白我们错过的无奈与心酸。

冷寒的空气涌入议事厅抖落一地风霜,我抬手时掌心已泛起隐隐红痕,“好好活着,阿徵。”

似是叮嘱,也似是告别。

因冠礼繁杂,娶亲之仪延至日暮戌时,如血残阳消逝在天际后凉薄的晚风从半开的朱窗潜入,我坐在妆台前双眸失神地望着指尖的抹额。

这抹额自我回到宫门那日就在徵宫偏殿首饰盒里,纹饰已有些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