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来讲,这或许也能成为宫尚角牵制她为宫门效力的筹码。
多年前上官浅不顾一切毒杀点竹,却意外让点竹逃过一劫,之所以一直为无锋效命,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再次报仇。
她吃了太多苦,在无锋走得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一般,她的人生总是充满利用与被利用,猜忌与被猜忌。
之前她求过我,为她报仇,眼下这一日终于要来了,她迫切地想要结束这一切,却又犹豫结束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听了我的话,她轻笑一声,眉眼间藏不住的无奈与苦涩,“角公子应该不会爱上只为活命和报仇的我,他的妻子该出身世家大族,明媚温柔才是。”
“那样的女子,他见过太多了。”我撤身倚在墙上,眼眸放空,回忆起过往的种种。
宫门如此之大,旁系盘根错杂,倾心宫尚角的女子不在少数,这么多年却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尚角哥哥说过让别人害怕,总比害怕别人要好。”我弯起眉眼,眼底却闪过一丝寒意,“宫门从来不是什么安乐之地。”
“他如果动了心,绝不会是因为对方的温柔与真情。”
我偏头看着她,肯定道,“与他同样的狠绝与不择手段,才会真正打动他。”
某种意义上,我与上官浅很像,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
为寻仇可以舍弃所有,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她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么,许久再未开口。
半晌牢房外的雨声止了,上官浅理了理衣裙站起身,“角公子没说,我也不敢问。”她抬眸时泪水从眼角滚落。
“玄天刀法如果需要玄鸟符的辅助,会危及你的性命吗?”她盯着我的眼睛,同命相惜,至少在这一刻,她希望我能杀了点竹,但不是以命相抵。
我站起身,忍下汹涌而上的泪意,“不会,玄鸟符只有冲出体外才会危及我。”
她点了点头,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堵在咽喉处,蓦地倾身向我行了一礼。
而我在她即将行礼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手臂,“杀点竹,你的请求只是其一,更多的是为宫门,这一拜我受不起。”
*
通往月宫的湖面,波光粼粼,雨后山间的草木味道掺杂些许苦涩。
宫远徵假借送药材之名,带侍卫进入月宫,月长老、雪重子和花公子已在岸边等候多时。
议事那日没能拦住我,他们其实已有预感,待宫远徵将铲除无锋的计划道出后花公子暗自喃喃道,“她又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