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遮住了她的脸,轻纱被风吹起时隐约能看到她嘴角轻蔑的笑意。
李云祉眉心微微动了动,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头微微偏了一下,余光扫过我,“值得吗?”
我一见来人,尚余血迹的唇角勾起,笑容阴戾攻心,“在成为徵宫夫人之前,我也是风宫后人,无锋一日不除,江湖永世难安。”
“即便阿徵无法原谅我,我也要手刃无锋,这是玄鸟符存在的意义。”
这也是我的宿命。
日后无论宫远徵如何怨我,我都将尽全力弥补,承受他所有的恨意,偿命也罢。
点竹从容不迫,即便面对已转身持弓而立的红玉侍卫,仍旧面不改色,不急不缓地走来。
“又见面了,阿商。”
她同我母亲一样,自我年幼时便唤我阿商。
我掌心收紧的同时刑架的铁链随即崩断,落日熔金,天空忽而开始落雪,我记得她出走宫门那日旧尘山谷也下了一场大雪。
她神色平静地看着我走到李云祉身旁,眸中甚至带着点温和的笑意,“你跟你母亲很像,她那时也是位冠绝宫门的美人。”
“但……也同样地自傲和自负。”她唇边虽含笑,可眸中早已无半点温度。
一直暗中保护我的红玉侍卫此时已来到我身边,指尖抚上冷月刀,我细眉微挑,“你不配提我母亲,当年她就不该心软放你走。”
她垂下眼眸,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恐怖的笑声,颇有些让人不寒而栗,“阿商,风长老的位子该还给我了。”
“你得有命坐这位子才行。”我抬起刀,笑意全无,目光冰凉如薄刀。
宫远徵一路追着宫泊商闯进一片芦苇荡,夕阳西下时天空染上一层琥珀色的光晕,苍穹之下暮色所聚拢之处站着一名女子,白色清梅烟罗软纱染上霞光,温柔沉静,发髻上斜插着一根翡翠玉簪,少许发丝飘落鬓边。
“真的是你。”他眯起眼睛,想快步追上宫泊商,那女子已出手抓住了宫泊商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