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彻底慌了神,“冷商!”
“远徵,我向你保证,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都必定手刃他。”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满目哀求,“哥哥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宫远徵脑中绷紧的弦骤然崩裂,片刻指尖缓缓脱离了剑刃,大滴大滴眼泪砸在他的手臂上,可看上去却神色平静。
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斥着深深的颓败与无奈,透出一种垂死挣扎的不甘。
身后的李云祉眸光颤动,方才他真的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寒雨落肩,漫天荒凉。
一众红玉侍卫持刀跟在我与宫尚角身后,不远处的前方李云祉正押着宫远徵一步步向出宫门的密道走去。
身在宫门数十年,他十分清楚从正门离开很难逃离追捕,但连接宫门外的密道内有数条岔路,且机关复杂,短时间内很难确定行踪。
金繁手里握着相思子的解药,从医馆而来,一路急行,此时额头已沁出少许薄汗。
“风长老。”他将解药递到我手里,指尖随即抚上佩刀。
宫尚角抬手拦住我上前,“我来。”
李云祉紧盯着我,一双冷沉的眼眸透出嗜血的嗔恨,“我要她来。”
幽冷的风带起衣袂,雪青暗纹织锦罗裙布满淋漓血色,鬓边凌乱的发丝拂过含着破碎泪光的双眸。
浑身麻木的痛感令我每每迈步都心口一颤,脸色惨淡如霜。
跟在红玉侍卫后的宫紫商忍不住落下泪来,上官浅、雪重子和月长老则盯着前方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相助一二。
“这是解药,放了阿徵。”烛火明灭,照得我的身影更显纤薄,强撑住理智才能忍住哽咽声流出。
李云祉注视着我,稍一动手腕,宫远徵颈间的血痕便又落下少许暗红。
“李云祉!”
“李云祉!”
我与宫尚角几乎下意识开口,恨不得立刻将他挫骨扬灰。
宫远徵反而平静得很,如若不是眼尾泪水尚在下落,仿佛只剩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
“你有没有哪怕一刻,心里曾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