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没什么事。”
窗口落下的灯火映在他的眼睫上,宫远徵并未拿起木牍,而是将药膏在掌心抹开,轻轻揉在我的脚腕处。
“有人保护也要注意路滑才是。”他瞥见我弯起眉眼,虽面无表情,但手上却悄悄用力。
我疼地蹙起眉头,急忙说道,“疼,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宫远徵的指尖修长白皙,手背青筋若隐若现,唇角似有似无地扬起。
半晌他喃喃道,“身上那么多伤,又该多疼。”
闻言我眼眶蓦地泛起酸意,只好装作未听见般别过脸去。
他抹好药膏后我撑住桌案从软榻上起身,“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医馆就寝了。”
他下意识扶住我的手臂,眉峰蹙起,“不是你要寻我回宫门吗,现在又要赶我走?”
“阿沅都跟你学坏了,动不动就要把我赶出徵宫。”
“我没有要赶你走。”我一怔,低声道,“不是你自己非要住在医馆的吗?”
“哼!”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使劲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不满,他抬手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将药膏放回桌案上。
似是担心一放手我就会逃跑一般。
未及反应,他的手已穿过膝弯,直接打横抱起,我一惊连忙阻止,“我能走,远徵,你快将我放下来!”
长发落肩,些许碎发划过耳畔,挠得人心神不宁。
“别动。”他充耳不闻,已迈步走出药房,晚樱愣怔地瞧着我们的背影,以为自己花了眼。
再次重逢后我发现宫远徵与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青涩羞赧的气息减退少许,身上的占有欲和强势更为显现。
大概是失去了太多,便想努力抓住一切可以掌握的人和物。
见我仍想挣扎着下来,他凑近我耳边威胁道,“我早就及冠了,乱动你要负责。”
话音刚落,我便立刻老实,方才余光中他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正殿熏香的烟雾从窗口打开的缝隙逃出,我被宫远徵慢慢放至榻上,他弯腰盯着我的眼睛,墨发垂落肩头。
一双明眸清朗柔和,“你换熏香了?”
“你都不在五年了,我当然要换成我喜欢的味道。”我别开视线,脸颊攀上绯色,企图将方才的“败阵”扳回。
他轻扯了下嘴角,近在咫尺的距离令我闻到一丝酒气,“熏香可以换,人也可以换吧?”
“你喝酒了?”我并未作答,又凑近了些,“青梅酒,为何独自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