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忆起,心里便是无尽的悲楚。
微弱的叩门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久久未听到下人通传,我撑起身子,不解地望向正殿大门。
宫远徵进殿一向是不敲门的,他已连续一月守在殿外,方才送我回来时我曾问他要不要进殿坐坐,也被他回绝了。
已过夜半,殿外风雪交加,何人会在此时到来,实在奇怪。
我指尖探进帛枕下,抓紧匕首,轻声下榻,紧盯着门扉上落下的一抹黑影。
夜色浓稠,藏起星光和明月。
大门打开的瞬间,匕首的寒光闪过对方的眼眸,直抵颈间。
宫远徵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抬起双手,惊诧道,“是我,姐姐。”
我垂眸轻呼了口气,匕首落在身侧,“你何时进殿学会敲门了?”
他抿了抿唇,有些心虚,“莫山先生让我近些日子尽量不要打扰你,我便不敢自行进殿了。”
“何事?”我收起匕首,见他双肩落雪,面色因风寒而惨白,有些不忍。
宫远徵并没有急着进殿,他向前迈近半步,挡住殿外的风雪涌向我。
掩着嘴轻咳一声,解释道,“下人粗心将灰花炭错领成灶炭,侧殿起了浓重的烟雾,眼下无法就寝了。”
“那……”
“雪下大了,去医馆的山路积雪重,不好走。”宫远徵打断道。
见我目光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药房门口,他失落地垂下眼睫,“药房眼下也没有炭火用了。”
他又咳了几声,一张脸因冷寒愈发苍白,背脊微弯,青丝垂落肩头,“算了,姐姐睡吧,不用管我。”
我尚有几分疑惑,但还是在宫远徵转身后下意识喊住了他,“阿徵,要不你进正殿吧?”
他没有立即回身,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姐姐会不想见到我吗?”
“如果姐姐不想见我,我便不进殿了,不过一夜,熬熬就过去了。”
刚开始我还有一丝怀疑,此时一听他这番说辞,便知他分明有心。
“那我关门了?”
宫远徵立刻转过身,手臂抵在门扉上,“你真的忍心让我受一夜冷寒?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眉眼间满是担忧我合上门的急切。
小主,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心思颇多,阿沅与他简直如出一辙。
我抿紧唇,状似无辜,故意逗他,“不是你自己说熬熬便过去的吗?”
他眸光颤了颤,以为我还是不想见他,抵在门扉上的手慢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