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安城的豪门,摊子铺得越大,摊子下的勾当便越龌蹉。
这藏只藏得住一时,只要那位徐府主铁了心的要与他们为难,那就是神仙在世恐怕也兜不住这么一个烂摊子。顾司锦在那时眼珠一转,顿时脸上便荡开了浓郁的笑意。
“赵兄这是什么话,那徐寒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我赵顾二家自然是要携手联袂,共同进退。”他笑呵呵的说道,还不忘站起身子给赵行正满上一杯茶水。嘴里亦在那时问道:“只是那徐寒毕竟握着冀州,祝首座如今都不敢拿他如何,我们能做些什么?”
“祝首座不是不敢动他,而是时候未到。”赵行正眯着眼睛,很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位治粟内史给他倒上的茶水,摇头晃脑的言道:“苍龙军的重建还未完成,若是这时动了徐寒,那冀州与大黄城谁来守?说到底,祝首座也只是在等一个时间罢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撑过这段时间,届时那位徐府主还不只是我们手中随意把弄的玩偶?”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你观那徐寒不依不饶的模样,谁说得清,在苍龙军重建之前,他会想疯狗一般要死多少人?”顾司锦虽然肚子上长满了肥肉,但能坐上这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的位置,他脑子里可装得不是横肉。“对于祝首座来说,你这太仆也好,我这治粟内史也罢,谁来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足够听话,我们若是倒台,等到他重建起苍龙军,可以替换之人大有人在。现在他放任徐寒,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顾司锦很快便理清楚如今顾赵二家面临的局势。
这一点倒是让素来轻视他赵行正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便压下了脸上的异色,沉声言道:“虽然首座大人忙着应付那位仙人与重建苍龙军,但远未有到能将你我弃之不顾的地步,毕竟我们可不是那殷家。我想,这一切都应该有一条线,只是那徐府主显然还没有触碰到那条线,而我们也自然不能看着他来触碰那条线。做臣子的终究得为主人分忧,顾大人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吧?”
这话出口,那位顾大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臣子主人这样的辞藻,无论怎么看用在形容他们与祝贤的关系都显得有些不合理,甚至不无僭越之嫌。
“慎言啊,赵大人。”他轻声提醒道,毕竟如今那徐寒可是如同疯了一般摇着他们这些长安的达官显贵不放,这样的妄言若是传了出去,搞不好会招来大的祸端。
“呵呵。”但素来谨慎的赵行正却在那时淡淡一笑,他瞥了那位满脸急切的顾大人一眼,淡淡言道:“顾大人可知道祝首座如此大张旗鼓的请那位仙人入京所为何事?”
“嗯?”顾司锦从赵行正这般奇怪的态度中似乎嗅到了某些不一样的味道,他的身子朝前凑了凑,一脸恭敬的言道:“还请赵大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