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终究很大了，年轻时再如何英武，也敌不过时间，印证了某些文字：将军白发，美人迟暮，最是悲哀。

不过，身体虽然不行了，长征老头却保留着历来的习惯，每天去同仁小学去参加升旗仪式——兴许就是因为他的缘故，同仁小学与其他小学不同，每天都会升旗。

每当这时，长征老头就站在某个角落里，怔怔地看着升旗。

“听他们家人说，白天的时候老人家还没什么事儿，看起来精神很好，大家去拜年，老人家乐呵呵地，闲着没事儿还逗弄小重孙子，一直到吃完饭的时候，吃着吃着，前一秒还跟家里人乐呵呵说话，后一秒就嘴角挂着笑不动了……”戴晓晓声音有些低沉，然后故作振奋道，“不过还好，按照老人家的岁数而言，算是喜丧。”

“当然是喜丧了，而且估计今天这一天，老人家应该算是回光返照吧。”韩子瑶和王秋与在顾苍开视频的时候就凑了过来，此时说话的正是韩子瑶，她摸了摸顾苍和王秋与的脑袋，一本正经道。

戴晓晓点头：“估计是，昨天我碰见老人家的时候，老人家还说无论如何也得跟小重孙过年……哦对了，听他家里人说，老人家还夸赞苍苍的表演很好来着。”

“啧啧，苍苍表现不错，晚上加个鸡腿儿。”

顾苍哼唧了一声。

戴晓晓那边估计有事儿，所以说了会儿话之后就挂断了，留下这边气氛有些感伤，不过很快，韩子瑶和王秋与又被拽到厨房去包饺子。

留下顾苍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最后无聊到又打开电视看春晚重播。

不过显然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长征老头的事儿。

倒不是有着深厚的感情，而是推己及人，想到了自己——一开始他搜索自己熟悉的人，发现都不存在，便觉得这是平行世界。

但具体是被哪个无良造物主或者上帝操纵的，他也说不准，索性不去想。

只是……自己变成熊猫前的记忆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无论是时间线变动，还是平行空间，自己突然消失后，那些曾经交往过的人，是否也曾有过伤感，是否伤感过后，也逐渐将自己的名字遗忘？

一想到这里，难免悲哀。

再一想到自己作为大熊猫最多也就活个二十多年，更是心都要碎了……真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