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先是牵着两个孩童走向她之前暗暗记下的一条街巷。
这条街巷不卖吃食酒肉,倒有许多纸店书摊。
妇人带着孩子走到巷旁一个小摊上,摊旁竖有一张幡,写着:代写书信、讼状。
摊主也是个读书人,也不知妇人和他说了什么,先时还是一脸和气,听了妇人所说,便顿时变了脸,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便带着怒色,连连挥赶年轻妇人,似乎她是什么扫把星,多接触一些,都要给他带来霉运一般。
年轻妇人虽然失望,却是早有心理准备,也不沮丧,在街上连走了十来处,将街上的字摊逐一光顾了一遍。
但无一例外,都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所有人在听了她要写的东西都像赶瘟神似的将她赶走。
年轻妇人牵着两个孩童站在街口,轻叹了一口气,既无人肯为她写这一纸诉状,那便唯有凭自己这一张三寸之舌,只望那位包大人当真如天下人所传一般,是这世间的一片青天。
正想牵着孩子离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你要写诉状?我为你写如何?”
妇人回头一看,却是一位年轻之极的少年郎,只是这个少年郎的相貌也太过出众,兼有一身出尘之气,让人一见难忘。
她稍一犹疑,才道:“这位小郎,是你在说话?”
少年笑道:“不错,你不是要写诉状吗?我来为你写。”
“这……”
少年笑了笑,自顾走到一旁一个字摊,对那摊主道:“可能借纸笔一用?”
这摊主也是被妇人光顾过的,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将少年的刚才话听在了耳中,这时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个少年郎,可知道她所写诉状要状告何人?你就敢多管闲事?去去去,小小年纪,可莫要不知天高地厚,为你家中招灾惹祸。”
摊主直接挥手驱赶。
那年轻妇人也走了走来道:“这位小郎,多谢你仗义相助,只是小妇人之事,确实有些牵,不敢连累小郎,相助之情,小妇人只能心领了。”
“啪!”
“现在可以了吧?”
少年也不管其他,直接在桌上拍下一块银锭,看着摊主似笑非笑道。
摊主看着银锭眼中泛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眼,点头道:“行,行,你既不听我劝,也由得你,希望你莫要后悔。”
然后伸手一捞,将银锭抄在手中。
少年也不理他,铺上一张纸,刚拿起笔,那摊主注意力从银锭上转回,嘲笑道:“你这小娃子知道如何去写诉状吗?也不听她诉说讼情,要状告何人,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