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德道:“非也,非也,我邓德自认无罪,何来免除罪役一说?”甘丹措微笑道:“邓施主何必执着于字眼,若是你心怀芥蒂,大可继任掌教后,领兵讨伐宋境,宋国北与契丹有战事,西有西夏侵扰,若西南再多我吐蕃国的大兵压境,相信朝中一众高官必厚礼相赠,软语相求,连道误会之同时,定要严厉惩处陷害忠良的奸侫,那时不仅可正声名,更可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藏巴叶神甘丹措竟然将寻找转世灵童之事上升至国与国关系的高度,实是大大出乎三人的意料之外,邓涛抱拳道:“叶神妄顾贵我两国良好关系,于大宋国腹地,强抢我宋人,言行骄矜自大,目中无人,或致使两国陷入纷争之中,此可是朋友该有之举?”
藏巴叶神甘丹措单掌竖于胸前,道:“于朋友不义之举,本僧从不屑为,但于我国有益之事,本僧可将个人声名置之不顾。”
傻苍道:“叶神大师,人与人相处需要互相尊重,国与国交往同样需要,你将我国朝廷重犯带走,势必引起贵我两国的外交纷争,将来兵戎相见也未可知。”甘丹措哈哈一笑道:“纷争事小,兵戎相见亦非大事,但吐蕃国不可一日无佛陀,无论邓施主是否就是我们寻找的转世灵童,本僧都得带回去鉴别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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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苍道:“叶神大师言过其实,贵国无佛陀已不是一日半日之事,如何说得上不可一日无佛陀,再说,贵国贵教怎可重用一个身负逆反罪名的囚徒?叶神明知邓德受人陷害,何不助他洗刷冤名之后,再行邀请?以清白令名之躯,担任掌教方可名正言顺,得万民拥戴。”
甘丹措道:“贵国官场关系错综复杂,黑暗腐败,高层昏庸无道,下层糜烂臃肿,文官贪财,武官贪生,要想洗清邓施主身上污名淡何容易?我等自知邓施主清白即可,何须在意邻国生搬硬造的罪名?自来正直君子易遭人污蔑,我国人民眼睛雪亮,岂会受到蒙蔽?此层钟大人倒是过虑。”
傻苍道:“叶神大师所说未免以偏概全,大宋国固有奸臣小人和贪生怕死之辈,但绝不乏清官勇士,若朝中奸臣当道横行,自有人不畏强权冒死站出来进谏;若外敌压境,定会有人挺身而出,身率士卒,以身挡车,适才大师恐吓,言称吐蕃将发兵侵我国境,以逼我军民臣服,在下二人耳中听来,未免觉得贵国君臣夜郎自大,堪比井底之蛙。”
藏巴叶神甘丹措双眼一瞪,随即仰头大笑,声震屋瓦,毕,如电目光射向傻苍和邓涛,道:“贵国如有能人,燕云十六州为何经年要不回,又为何在战争胜利之下与败方辽国签署丧权辱国的澶渊之盟?贵国国力雄厚,经济发达,环宇之内,苍穹之下,无国可及,却又为何边境屡遭西夏大辽侵扰而无法平息?本僧眼光有毒,预估不出百年,你大宋便会亡国,汉人偏居南方一隅。”
邓涛冷冷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师预计的只是趋势,并不是眼光有毒,按在下推算,贵国吐蕃,两百年后,将与我中原融为一体,无分彼此。”
甘丹措双眼寒光一闪,脸上阴云密布,但片刻之后,回复怡然神情,淡淡道:“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两位大人,就此别过。”说完拉着邓德的手飘然出门。邓德全身酸软,毫无抵御之力,踉踉跄跄下了楼梯。邓夫人在后惊惶叫道:“老爷,老爷。”凄凄戚戚跟着下楼。
傻苍与邓涛双双从窗户跃下,拦在甘丹措身前,邓涛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师抢我国民,可有将我宋朝瞧在眼里吗?”
甘丹措道:“从不将。怎么,欲以螳螂之臂挡车?”
邓涛道:“在下不自量力,要请大师把邓德留下。”
甘丹措双眉一扬,话不多说,抬臂挥出,一股深厚劲力向二人逼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