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就先从棉衣查起。”裴长意随身摸出一把小刀,割下一块棉衣上的布料,又取了其中一些芦花絮和碎布。
“顾将军,这棉衣是重要的物证,你一定要好好收藏。”
兵器不是不查,是需要更小心谨慎地去查,也不能放在明面上查。
今日自己来过军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他唯有正大光明去查棉衣,才能让幕后之人掉以轻心,以为他还未查到兵器。
裴长意顿了顿,蹙起眉头,忍不住开口提醒:“我知道你很信任你手下的将士,不过有时候……”
“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家军治军严明,出征时兵器有问题,你们没检查出来,还有理由可寻。”
“可当你再回来,却找不到那些出了问题的兵器,怕是你顾家军中有旁人的内应。”
顾怀风心口沉了沉,裴长意所说的话,他在心中想过许多遍。
裴长意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他定是在思考军中之事。
自己所说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其他含义,不过看顾怀风这个脑子定是想不到这么多的。
裴长意细细打量着顾怀风,剑眉心目,长了一张聪明人的脸,怎么偏偏在徐瑶夜身上栽这么大的跟头?
不过他现在多少也有几分能理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旁人的事,终究是他人因果。
军营大门口,裴长意缓缓转身:“顾将军不要送了,松竹县人多眼杂,将军不要再来了。”
“待我查到了消息,我亲自来军营。”
裴长意顿了顿,抬眸望向顾怀风身后的副将:“若是你有要事寻我,便让副将过来找我。”
顾怀风神色如常,眼底却掠过一抹复杂情绪。
他实在没有想到,到了此刻,唯一能帮得上他的,竟是裴长意。
书院里,裴钰匆匆将徐望月和青芜送回房间。
世子爷方才交待,他不敢就这样离去,便站在徐望月门外守着。
一路走回来,徐望月和青芜紧绷着一根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以安心。
徐望月也听到了细微的声音,裴长意不让她抬头,她只知屋顶有人,却不知是何人,心紧紧抓着。
直到进了房门,才稍稍松缓了些。
青芜扶着徐望月在桌案边坐下,先为她倒了一盏茶,塞进她手里。
茶水很烫。
温热的触感透过瓷碗缓缓传到手心,一路暖到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