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被裴长意冰冷的目光看得后背发凉,身子一抖,下意识往大夫身边缩了缩。
见裴长意起身,裴钰赶紧引着大夫往里走了两步:“大夫这边请,快来瞧瞧我们家夫人。”
那大夫背着药箱,气息不匀,重重喘了好几口气。
这位小裴大人每一次上门来寻他,都火急火燎。跟着他一路小跑,他这条老命可丢了半条。
大夫点了点头,才一抬眸,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位姑娘不正是之前见过的二姑娘吗?
见大夫愣在原地,裴钰颇为不解,又请了一次:“大夫,我家夫人在这儿。”
待大夫回过神来,有些吃惊,前几日还是二姑娘,今日便是裴夫人了。
他不动声色坐在徐望月身旁,起手为她搭脉。
裴长意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多了一丝忧色。
见了大夫把着脉,时不时挑眉望向自己,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缚住。
有一张网,牢牢地将他的心脏收紧,再缓缓松开,又猝然收紧。
裴长意一贯是将世间一切牢牢抓在手心的性子,还是头一次有了软肋……
他坐立不安,终于等到大夫松开了手。
大夫见裴长意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氤氲水汽,始终淡淡望着自己,心中明白他的意思。
徐望月见大夫搭脉许久,又不说话,心头又有些紧张。
她迟疑一瞬,开口说道:“大夫,我近日总是很嗜睡,没什么精神。还总觉得饿,吃不了几口,又觉得想吐……”
徐望月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看着裴长意,他站在一旁,身姿笔挺,宛如青松。
一身清冷气息,隐隐压住他不易察觉的肃杀之气。
他神色凝重,似乎并没有听自己说话,但又好像很紧张。
大夫听着徐望月所描述的情况,心中明白,果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
因为她从未怀过身孕,怕是也未曾见过人怀孕,不知这些本就是女子怀有身孕最正常的状况。
他嘴角微微牵起,平静开口:“夫人莫要担心,应该是那日在山上受了惊吓,气血两虚。”
“待我开些方子,给你补补身便好。”
这大夫是聪明人,知道不多嘴,才能活得久。
听到大夫所说,裴长意眸光微动,原本凝重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