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了然一笑,他明白杜夫子的顾虑。
杜夫子老学究,对天牢那地始终存有偏见。
再一个,杜越丰还年轻,将来还有考取功名的机会,不能为了天牢那点收入,坏了名声,断了求学之路。因此,只能拒绝陈观楼的好意。
读书人可不管你有没有苦衷。敢去天牢做事,还想考取功名,做梦。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人淹死。考官也会考虑到考生的名声,名声太坏了,还是跟天牢扯上关系,必然会遭到考官的厌弃。
文官就没有谁会公平看待天牢,只会将天来视为污秽下贱肮脏之地,在天牢当差的人自然也是污秽下贱肮脏之人。堂堂读书人,一个即将考取功名的人,沾染上这六个字,别想混了。
求侯府?
侯府又不混文官集团,纵然有办法帮杜越丰公平拿到功名,却没办法帮杜越丰顺利的踏上仕途。仕途一路,得靠他自己去打拼。一个坏了名声,被文官集体排斥的人,是不可能混出头的,说不定连坐冷板凳的机会都没有。
侯府的手再长,也管不到那么宽,又不是亲儿子。
陈观楼点点头,表示理解,“是我考虑不周,越丰还要考取功名,到天牢当差的确不合适。”
杜夫子特别感激陈观楼的体贴和理解,“来来来,老夫再敬你一杯。”
有些话不用说,全在酒杯中。
“我打算找个师爷。”陈观楼也没顾忌,随口说起自己的打算。
杜夫子有些担心,“差事不顺吗?可是有人拆台,给你难堪。”
“哈哈,那倒是没有。夫子,你小看我了。天牢的刺头,早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我收拾人,跟别人不一样,讲究一个心服口服。至于其他人,还指望着我吃饭,更是不值一提。”
陈观楼语气很是笃定,杜夫子见状放下心来。
“不过就算如此,你也不可掉以轻心。你这么年轻,资历又浅。天牢随便拎个人出来都比你年长。你这么年轻就担任了天牢主事官,管着好几百号人,肯定有很多人心口不一,对你有意见。现在臣服,只是迫于形势。一旦让他们抓住机会,你千万千万当心,莫要阴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