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库房院子外,一众学徒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排着长队,一副犯人上刑场的悲壮模样。
裘真一进院子,一众学徒很是欣喜,一个个给裘真插队。
“真哥,你先来。”
“真哥请~”
“真哥,这里!”
倒不是裘真地位高到所有人敬他让他,而是大家都不想上去“听训认罚”,能拖一会是一会。
也就裘真不一样,炮炙手艺高超,连康管事都找不出什么毛病,嫌少被训斥,更别说受罚苦力、克扣工钱了。
裘真摇摇头,接受了众人的“谦让”,进入药材库房。
“真哥。”
大头赵斗、瘦猴申梁兄弟两见了裘真,一脸委屈巴巴。
裘真无语,合着,方才屋里被训的狗血淋头的倒霉鬼是他们两。
“康管事!”
屋内,身形有些发福的康庄元坐在板凳上,此人脸形不正,五官不正,眉间及两眼间距狭窄,腮骨极其突出,一副性急易怒,行事偏激的面相。
在一众学徒口中,他也是声名狼藉。
此刻康管事脸上满是不快与烦躁,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的钱似的,见裘真将药材放在面前,他板着脸随手翻动,查验成色。
昨日裘真想着“好事”将要发生,干活特别认真,五大竹筐的药草炮炙成色上佳。
那康管事翻了半天,愣是找不到毛病来。
若是往日,他摆摆手,也就过去了,可今日胸中郁气太盛,无处发泄,难受得很,气性上头之下,心中一股无名火怎么也灭不了,当即,他面色发沉,指着箩筐中的一拨白芷,喝道:
“裘真,你最近干活越来越不认真了,您看看,这些白芷都炒焦了,黑焦一片,怎么干的活!”
裘真一愣,望了过去。
康管事所指白芷,分明没有丝毫焦黑,而是泛着黄红之色,是最为纯正的色泽。
“康管事,您再看看,这成色...”
“老子没长眼睛?就是炒焦了!”
康管事沉着脸,环顾四周学徒:
“看看,是不是炒焦了?”
一众学徒静若寒蝉,不少人更是点头认可,一副唯管事马首是瞻的讨好模样。
“好家伙!指红为黑...”
裘真心中无语,也明白过来,这管事在气头上,已经不讲道理了。
事实上,炮制药材有些许失误、损耗是正常的事,药铺也没有那么刻薄,不然一众学徒们贷款打工,赚不到工钱不说,还得欠一屁股债。
他平日差事干得好,偶尔有点失误,坏了药材,根本无伤大雅。
当即,裘真也没有与康管事顶牛,拱手:
“康管事,下次我干活会更细心,保证成色。”
“哼~”
康管事方才也是一时兴起,见裘真立马服软,也无处发火,冷哼一声后,神色缓了缓:
“你平日干活细致,老夫也看在眼里,算了,罚就免了,你下去吧。”
.....
不多时,裘真从药材库房出来,来到了众人平日活动的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