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仪式从早上,到中午,再到炎热至极的下午时分,密法域的大日无情的烘烤着在场的所有人,就算是智安僧,亦都跪在了大门之前,所有人都叩拜在噶宁庄园之前,大开方便之门,等待那风缓缓的吹入噶宁庄园。
大日逐渐上升,噶宁庄园的气温顿时就上升起来,火辣辣的太阳叫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整个噶宁庄园都开始在太阳底下蒸腾、扭曲,就在这种蒸腾和扭曲之下,两队人马,同时从远处走了过来。
同样因为热气扭曲成了两条“蛇”的形状,蜿蜒而来,此其中,一队车辇十分豪华,但是古朴,就像是从坟地里面挖出来的古老物件一样,虽然密法域大多时刻都选择天葬、火葬、塔葬,但是在更加古老的时代,亦有土葬的情况出现,并且土葬亦是贵族的选择之一,挖山建陵。
这些人的车马,都带着一股子独一无二的“旧时代”,“历史”,“腐朽”的味道,还有一种很浓郁的腐臭味道,就好像刚从死人万人坑之中挖出来的尸臭味道,他们缓慢的从天边走过来,就连打着的经幡,都因为埋葬和风化和太久的缘故,都化作了黑色和其余杂色的混合。
那前来的整个马队,都带着浓郁的中亚能工巧匠的风格——带着浓郁的波斯和粟特的美术风格,厉诡拉着这巨大的车辇,朝着噶宁庄园缓缓而来,至于另外一边,明理长老勒住了自己座下的护法神,冷冷的朝着这车队看了过去,他未曾退却,只是冷眼观着这一切,注意到了明理长老的目光,这车队也停止了动作。
两边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下来,明理长老一句话都不说,他只是摆手示意,示意身后的僧侣们打起来经幡,更有僧侣们将藤箱打开,开始准备法器,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动作,明理长老未有说话的想法,他也未曾想到事情会如此——明主大王的神巫庄园之外,居然会撞上这些“还魂诡”,“巫教诡”,他们理应在“佛弃之地”之中,永生永世不得出现。
就算是密法域,“巫教”的庙宇变成了僧侣们的庙宇,但是在许多领主、大领主的地盘上,依旧有“巫教”的痕迹,那些大神巫的家族,亦信奉“巫教”,僧侣们对此亦无可奈何可是现在,他们却都从这地里出现——这并不正常。
明理长老微微催马上前,那些带着高而尖的黑色帽子的,浑身上下都是骨头的厉诡,也分开了道路,叫明理长老可以直面对面的车队之中最为尊贵殊胜的那最中间的车辇。
未等明理长老说话,那车辇之中就有人说话了,他第一声似乎并不熟悉自己的声音,喑哑难听,第二声就变得正常了起来,他说道:“普巴娃子,你是无尽白塔寺的僧侣?”
明理长老不答,他在审视这一支车队,那些拉车的厉诡们无一不是第六阶次第、罕有第五阶次第的厉诡,这样的一群厉诡,止明理长老带来的护法上师们就可以妥善解决,可是叫明理长老皱眉的不是这些厉诡,是这个车队。
这车队之中的“仪仗”,特别是那最中间的,那被土沁入了黄铜和黄金、珠宝之中的土沁车辇,更是非凡,在这土沁的车辇之上,是纵横交错的两个魔棒,还有各色的,看起来惊悚莫名的阳雕,被高手匠人,以超凡的鎏金工艺将一些事情雕琢在了这上面。
明理长老看到的,就是这些雕琢在上面的“车壁画”,那“车壁画”似乎讲述了一个故事,而在另外一边,也应有如此“车壁画”,须明理长老拨马去另外一边观看,明理长老便未曾去观。
见到外头的普巴小娃子不说话,那里头的“人”再度说道:“普巴娃子,退去吧,这本来就是我和你们无尽白塔寺主持的一场赌斗,无有任何的其余手段,止以噶宁家族进行赌斗,看他是否会背弃明主大王,转投向我们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这件事情已经和你们无尽白塔寺无有关系了,我们对着密法域的‘逆时针卍’和大日发誓,无有违背其中任何一誓言,如此看来,是伱们的主持输了,噶宁庄园归于我们,你可回去了。
我无有伤害你们无尽白塔寺僧人的想法——这也是我和你们主持的赌斗内容之一,你可现在离去,因此地并非是吾等一人之地,当然,若是你无可找寻方法离开,也可归于我的座下,做一个“巫教”僧人,从此信奉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若是你不愿意,那就即刻离去,无有你停留时机。
随后,将会有独脚诡,楼罗那保和龙魔从古老之地出来,他们并未和无尽白塔寺赌斗,亦未曾发下不伤害僧侣的大誓愿,若是等到他们回来,那事情便无可收场,我亦加护你不得。”
那车辇之中的“巫教巫师”缓缓的说道:“你看曾看到那天边的云?那朵云过来的时候,就应是独脚诡过来的时候了。
你可曾看到噶宁庄园最上面那座碉楼?等我去那座碉楼前面,就是楼罗那保应出来的时候了。
你可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音?等到他如同雷霆在发怒的时候,就是龙魔们出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