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识上师也无有叫陆峰自己停手,也无有叫陆峰继续动手,他不干涉陆峰的行动,撒完了所有的盐巴,陆峰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叫整个营帐再度恢复了宁静,真识上师缓缓说道:“上师,你的福源用尽了,想来我身上的诡韵亦消停了,便不用继续抽打了,再抽打,也像是干瘪的粮食袋子,里面无了粮食,再抽打也抽打不出两三颗青稞米,止起得灰尘来。”
不做“诛”业,这位上师看起来也和蔼可亲,陆峰无有被这个情形蒙蔽,他观想金刚钩,的确是无有再勾出来二三诡韵,方才说道:“真识上师说的也是这个道理,现在看来,上师身上的诡韵应是无了。”
他看着真识上师,目光之中,深藏莲花台,细细的上下看,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诡韵,想来应该是无事了,他亦再度回头,确定老达夏上师身上亦无有诡韵,这才罢休,他说道:“是甚么样子的厉诡,能叫诸位上师如此狼狈?”
真识铁棒上师依次第将自己的衣裳穿好,靴子穿好,整理了衣衫,这才拿起来了自己的烟袋子,“巴哒巴哒”抽了两口,他手中是纯铜的水烟壶,上头还挂着土黄色的穗子,陆峰无有说话,真识上师手上的水烟壶,正常应是从中亚,在明朝前后期传入了中原地区的。
但是是甚么时候传入了密法域的,陆峰不知道。
这位无牙齿的老上师抽了两口水烟壶,长长的两道烟气从他的鼻子里面如龙一样喷吐出来,方才说道:“噤声,接下来应是有大勇力者而来,今晚便是有大灾祸的一晚上,紧接着听到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发声,止等得大日初升,今天一天便过去了。
现在无要去外面,外面更凶险,便是诸多佛爷在今夜也应无知道外面到底游荡了多少厉诡。
此次背出来的东西,非同小可,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番言语之间,其实便已经说明了,今天,乃至于这一次遇见的事情,眼前的这位上师是知情人,在密法域,没有什么比一个“明白人”更重要了,根据听闻,这位真识上师他明显是一位知情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无尽白塔寺之中“智远上师”这样的角色,是某一位佛爷“官邸”之中的僧官。
所以陆峰立刻说道:“上师,这如何说?”
真识上师说道:“背出来了,都背出来了,止这一次的事情,亦出乎了庙子里面佛爷的预料。”
他也无有“不可言”的说法,继续“巴哒巴哒”的抽了两口,时不时还侧开耳朵听一下周围的声音,听听周围是不是有了厉诡过来,真识上师说道:“庙子里面的佛爷想要叫僧侣们将印经院里头的厉诡都背出来,等到将里头的厉诡都背出来了,佛爷们才能进去,便是庙子里面的主持法王,亦对于这里十分在意。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啊,庙子里面做‘诛’业的几位上师也无有跟过来——大家都知道,像是‘莲花钦造法寺’这样殊胜的地方,压根便不是一座寺庙可以平定的地方,除非是‘诸法本源之寺’里面的大佛爷出手,所以此次,亦不是为了彻底降服此处而来。
止大家过来,是想要取得印经院之中相传的一千三百六十六部甘珠尔,一千六百部丹珠尔。
这是整个密法域的宝藏,是一百零八位树立法幢者,三十六位法王,十一位得道者,数位大士、菩萨留在了密法域的地上伏藏,止大家得了其中一二,便是佛缘深厚,可以叫整个庙子百年不倒。
它是和‘诸法本源之寺’的印经院可以相提并论的两处无上尊贵的宝地,止这一次,里面的‘厉诡’带出来了地图,自然是要进入了庙子里面去,看看是不是能将其中的甘珠尔,丹珠尔带出来一二册子,便是如此,些许危险,便也值得了。
今日一早的时候,庙子里面的佛爷们也知道庙子里面的僧人背出了厉诡,但是现在一看,还是有厉诡藏在了其间,无有被人发现。
你今日遇见的是‘被拔掉舌头的说谎诡’,‘散播疾病,将疫病带来这里的妇人诡’,根据他人所说,在这印经院里面的厉诡,一共便是六位厉诡,可是在六位厉诡之上,在印经院的深处,亦还镇压着诸多佛爷的生障魔。
在这印经院的最深处,便游荡着一只被‘莲花钦造法寺’主持法王降服的‘天诡’,这一只‘天诡’,无有任何的记录。
在这印经院的更深处,便是一尊完整的‘金刚萨锤坛城’,其中有‘金刚萨锤’镇压十方一切,真如金刚和普慑金刚分于二坛城之间,分割印经院诸般一切,伱无用紧张这件事情,那三座坛城,稳固如须弥山,镇压着印经院下一切物。
三位金刚可镇断一切,这一次佛爷们取出来的,也应是这其中的诸多书典。”
真识上师说完了之后,便将水烟壶收了起来,自己趴在了帐篷的身边,仔细的去倾听帐篷外面的一切动静,一双眼睛灵动无比,在黑暗之中亦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