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轻皱眉,如此一来就只能靠他自己琢磨了。凭他的内力想要破门而过怕是难为,可若只因这点阻难就调头而返的话就太辜负师父的期许了。
百里启看着面对着摩诘锁为难的季风轻,不禁想起了从前杨臻偷拆秋清明的摩诘锁之时的样子。那个时候杨臻也不过是十一二岁,当时他刚从京城被接回来,在逆元山门中野得厉害,瞧着秋清明整日里把玩着的摩诘锁稀奇,便和秋甜儿一起趁秋清明不注意把摩诘锁偷了出来,等后来秋清明等人发觉再找到那俩小孩之时,被秋清明盘了几十年的八棱木球已经变成了零散的木棍。
杨臻这一壮举还令冯奭失眠了好几宿——自打冯奭入门之后,就一直盯着秋清明的那块摩诘锁想要解开。冯奭算是那个时候少有的明面上的神兵城机关术的追捧者了,师兄弟十几个也就他喜欢捣腾这个。他平时就想方设法地研究一些在旁人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苦熬了多年、和摩诘锁较劲了多年都没能得逞,反倒是被自家那个新入门没几天的小师弟抢了先,这可就让他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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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前听冯奭解释说,摩诘锁并未有固定的模样,虽然基本的道理是固定的,可呈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千变万化,哪怕是一个小凹槽变了样,那最终的解法也会大有不同。所以,即便是当时杨臻把摩诘锁当着他们的面装起来又拆了一遍之后,他们还是学不会到底怎么解摩诘锁。
季风轻待人处事一向严谨认真,面对这个稀奇古怪的摩诘锁,虽然毫无头绪,但他能耐得住心绪细细地琢磨它。摩诘锁的特点便是所有的锁柱之间严丝合缝、稳固牢靠,只有找出最关窍的锁柱将其取出,才能蚁穴溃堤般地慢慢把锁头拆开。季风轻把每根锁柱都挨个拨过一遍后,发现没有一根锁柱能抽出来。原本还端庄地站在石栅门前的季风轻渐渐弯下了腰。到后来干脆就是蹲到地上看着摩诘锁默默较劲。
百里启盘坐在一旁提醒道:“我记得从前十三拆锁的时候,好像不是硬拔的。”
季风轻回头看他,满目请教,等着他再多说点什么。
“仿佛是得转一转、按几下,取出第一根的时候就跟开了个锁差不多。”百里启说。
说是说了不少,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扭扭转转之类的,季风轻不是没试过,这块摩诘石锁又不会因为百里启多说一遍就无师自通地开窍了。
百里启也是没办法,他没有自己十三师弟那样令人心慌的记性。他把从前杨臻拆摩诘锁的样子反复回忆了好几遍,总是想不出什么新的线索。杨臻拆锁的时候他只顾着和旁人嘲笑冯奭了,真正关键的东西他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他和季风轻尴尬对视间,真觉自己白担了季风轻一句前辈,这等事上他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全然辜负了秋逸兴对他的嘱咐,浪费了逆元的名声。他回头看了看他们来时走过的幽深石道,也有了些许没把季风轻分给杨臻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