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看得仔细,徐枢的断臂多年,肩关节外的皮肉曲皱,已经看不出断臂之时的惨状。他问:“你的铁胳膊呢?”他颇为好奇的是徐枢怎么让那只铁家伙灵活如肉臂。
徐枢等不来杨臻的回答,只熨帖地答话:“之前被隗冶派人卸掉了。”
“再做一条如何?”杨臻说。
徐枢摇头:“工序繁琐,做起来劳心费力,算了吧。”
“你教我,我帮你。”杨臻明白徐枢是活着没劲头也懒得浪费心力完善自己,但杨臻仍衷心希望徐枢能活出人的样子。
徐枢颓唐的神态在与杨臻沉默地对视间逐渐松动。神兵之技实在深奥难解,即便是杨臻把他刻在旧墟之下的残书都看过也无法切实理解。换做从前,杨臻愿意学,他当然愿意教,可如今杨臻再要学他却有点犹豫。
方尔玉把门叩开,知会一声钱津达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由方尔玉带进屋,展开一看是一张半丈见方的舆图,三人围在狭窄的柴房中细捋着舆图上的山河脉络城池村郭。
即便杨臻不与徐枢陈清利害,徐枢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钱津达费尽周折把他逮过来为的就是让他找到温氏遗脉,换成从前,徐枢断头也不屈,但如今杨臻需要他他反倒甘心情愿地去做那些能让温凉咬碎牙的事。
“我少时随师父学艺,未曾参与过府库掩藏之事,师兄也与我一样,甚至温钊都被搁在了计划之外,恐怕全程参与只有老城主和师父。”徐枢说。
“这等手笔,只他们二人能应付得来么?”方尔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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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枢摇头,他也难明就里,可这是他长久所知之事。“那时似乎有不少梅里人往来于淮安,或许他们也会知道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