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冲进那条他再熟悉不过的大街之时便懵然地意识到自己回来晚了。他游离又迷茫地来到平右将军府外,仰面望着高门楼上的素缟,身侧频繁往来着出外入内拜谒吊唁之人。
“你还敢来?”
身后有人狂嚎,杨臻回头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就被对方揪着衣襟拎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柴赓追上来拉架。
“放手,快放开!”韦润也竭力把他们分开。
索阆彧被柴赓和韦润劝架拉开之后更加愤怒:“别碰我!就你们两个是圣人?是他害死了将军,是他害死了将军!你们竟然还护着他。”
韦润和柴赓左右架着他不让他再上前动手,不过他们也没有站到杨臻那一边的意思,作为杨恕的得意门生,他们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
街上的吵嚷被门内听见,引出人来查看。
“少……”杨青老远看到杨臻之后难掩激动,可四下纷杂使他把一声呼唤又咽了回去。他跑过来把杨臻看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凑上去轻轻把杨臻曲皱的衣衫抚平,他有好多话想多,等到他家少爷与他对视过后又十分想哭。
“公子。”与杨青一同出来的方副将站到杨臻身旁轻声道,“您回来了。”
杨臻过分在意索阆彧的话,杨恕的死他有责任,有绝对的责任甚至于是主要的责任,或许当初他不该用那样的方式给世人演一出戏,或许他还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里面请吧,”方副将说,“将军一直在等您。”
杨臻心窝里猛的一紧,难受万分,有些喘上气。
“老方你!”索阆彧火冒三丈,几欲冲上来把杨臻赶走。
方副将乍然回头斥呵:“索大人请自重!”
索阆彧仍有不服,好在有柴赓和韦润拉着,他也只能原地暴躁。其实当时大夫的话他们都听得很清楚,杨恕并不是因为剑伤恶化而死,可害他沉疴的积郁成疾心思愁重又是因何而来?他们都不可能平静以待。
前堂里,方廷和与闻训古、臧觉非、潘显道等朝中大员皆在座上,杨臻在他们的注视中被方副将拥着穿过前堂。再往后去,以太师夫人杨熹为首的女眷在后屋抹泪,她与柴心柔看到杨臻之时皆欲起身,但方副将并未有停留之意,径直带着杨臻到了灵堂,在灵堂外守着的闻南曜和闻南煜兄弟俩立刻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