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晓得,”高见嬉皮笑脸地说:“当姆妈口中的那个傻子是需要具备条件的。”
“啥子条件?”
“你没房没地的,拿啥把别人的名字给写上?”高见不顾母亲在拼命挤眼睛,心里的那股欲望如三月的溪水,喷涌而出:“阿弟,我是无产阶级的一员,就是想把你二嫂的名字给添上,也没房可加啊。”
高远发一直隐忍着,这会儿冷冷一笑:“这简单哪,你想成为有房有地的人,去好好赚钱,去努力啊。这钞票就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也得早点起床去拣!”
“阿爸,”高见站了起来,从小保姆的手里接过酒瓶,一边给高远发和在座的各位斟酒,一边笑着说:“我倒想去奋斗去努力呢,可是,一,我是个有单位的人,单位不允许它的干部职工去搞第三产业,二,我是赫赫有名的高董的儿子,要是偷偷的去搞啥第三产业,晓得的人会讲我是想钞票想疯了,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在家里受虐待了。所以呢,为了维护阿爸的名声与形象,我再蠢蠢欲动也得克制住,谁叫我是高董的儿子呢?做儿子不易,做名人富豪的儿子更不容易!”
高远发冷哼了一声:“介么看来,我还得感谢你的这一番盛情喽?”
“谢就不必了,谁让我们是父子呢?”高见亲昵地趴在高远发的肩膀上,“哎哟哟,阿爸,你都有白头发了。别动别动,我帮你给拔了。我阿爸年富力强,正是男人最好的年龄,哪能生出这么讨厌的白头发呢?”
高远发很排斥,但不好拒绝。身子陡然变得僵硬,直挺挺地坐着。
艾国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及时开口:“还是我们小见有眼力见。”
高兴噗嗤一下乐了,拿着手拍捂着嘴笑:“二阿哥,你的名字叫高见,真是名副其实啊,啥话到你的嘴里都变了味道。”
“小兴,你还别说,在为人处事上,你真的得向你二阿哥学学,俗话讲,扬手不打笑脸人,这天底下的人哪个不喜欢听好话?”艾国珍满意地看着二儿子。高见是前夫的儿子,从小没有亲生父亲的疼爱,艾国珍总觉得亏欠他。只要有能力,高见无论提什么要求,艾国珍只要能办到,总是极力满足。“孝顺父母、孝顺父母,孝要从顺开始。你阿爸四个儿女,就数小见的嘴最甜,最顺从。”
“姆妈,二阿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高兴向高见抛着媚眼:“二阿哥,我没讲造话(杭州话,指假话)吧?”
艾国珍生怕小儿子当着高远发的面拆了二儿子的台,忙接过话碴:“小见,你光自己胡说八道,也不给文雅挟菜。”
“雅雅饭量小,再说,我们家介种菜她哪吃得惯?姆妈你不晓得,雅雅在家里天天都是吃山珍海味的,到我们家,那算是忆苦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