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昔日在朝堂上权势熏天、威风凛凛的大臣,眨眼间失去了所有的光环。
往昔门庭若市的府邸如今门可罗雀,曾经趋炎附势的众人纷纷避之不及,他从云端重重跌落至尘埃,成为了一介平民,过往的权势与地位皆如梦幻泡影般消散。
薛海截杀朝廷命官,这一罪行令人发指,天理难容。
律法的威严在大唐的天空下犹如高悬的利剑,容不得丝毫侵犯。
他被判处死罪,斩首示众的那一天,菜市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的脸上既有对律法公正的敬畏,也有对这罪恶行径的唾弃。
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如此恶徒,终得报应!”
那锋利的铡刀落下,溅起一片血光,成为了众人心中永远的警示。
泾阳县子程俊,因其在这场朝堂风波中的坚毅表现,犹如在黑暗中闪烁的星辰,终于得到了晋升的机会。
从原本的职位擢升为从五品上游骑将军,接旨驻守泾阳。
这一晋升虽看似荣耀,却也暗藏着朝堂权力斗争的无奈与妥协。
李承道作为皇室成员,本应以身作则,却因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被圣上责令闭门思过,罚奉一年。
这一惩戒虽不似薛海那般性命攸关,却也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往日里的趾高气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在府中唉声叹气,对自己的不慎懊悔不已。
私下里,有人在阴暗的角落愤愤不平地议论着,声音虽低,却饱含着对朝廷决策的不满和质疑。
他们交头接耳,神色紧张,生怕被他人听了去,惹来杀身之祸。
平阳公主听闻这旨意后,气得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她向来心直口快,容不得这不公正之事。
只见她身着华丽的锦袍,急匆匆地赶到程俊面前,伸手就要拉走他去面圣申诉,
“程俊,这分明是不公,本宫带你去圣上那里讨个说法!”
但是程俊却不慌不忙,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
“公主莫急,去泾阳于我而言并非坏事。
到了泾阳,我便是那里的老大,无人能对我指手画脚,自在逍遥得很。
况且还不会被卷入长安这错综复杂、尔虞我诈的权力漩涡。
在那里,我尽可随心所欲,轻松度日,岂不快哉?”
程俊神色从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一份看透世事的淡定与豁达。
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
于是,程俊带着双儿,吉祥如意,绿柳,一行人收拾好行囊,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前往泾阳的路途。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长安的城墙上,给古老的砖石镀上一层金黄。
程俊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双儿和绿柳共乘一轿,吉祥如意则紧随其后,赶着装满行李的马车。
他们从繁华喧嚣的长安正街出发,两旁的店铺早早开了门,伙计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随着逐渐远离长安,热闹的景象慢慢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绿色的田野。微风拂过,麦浪轻轻翻滚,仿佛是大地的呼吸。
越往前走,道路愈发崎岖不平,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像是沉睡的巨兽。
程俊望着这陌生而又广阔的天地,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一丝对未知的忐忑。
途中,他们经过了几个小村庄,孩子们好奇地跑出来张望,老人则坐在门前眯着眼打量着这支队伍。
有时会遇到一条清澈的小溪,众人便停下来让马儿饮水,顺便洗去一路的疲惫。
夜晚,他们会在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篝火燃起,照亮了一张张疲惫却充满期待的脸。
双儿和绿柳围坐在篝火旁,轻声说着话,吉祥如意则忙着准备简单的晚餐。程俊仰望着星空,思绪飘飞。
历经数日奔波,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泾阳。然而,当他们踏入这片土地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失望的情绪如阴霾般笼罩在心头。
泾阳县仿佛是被世界遗弃的荒芜之地,萧瑟破败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狭窄的街道蜿蜒曲折,路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坑洼,好似一张张愁苦的脸。两旁的房屋歪歪斜斜地矗立着,破旧的门窗在风中嘎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店铺寥寥无几,大多紧闭着门,那门上斑驳脱落的油漆,就像一块块无法愈合的伤疤。
偶尔有几家开着门的,店主人也是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而迷茫。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走过几个身影,也是面容憔悴,衣衫褴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