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听到动静转身,一见是这个凶神,顿时欲哭无泪,“您您您...您还想要什么药?”
他送,他全送,免费送!
却见谢容递来一个药瓶,正是金疮药,“这药原先卖多少?”
伙计:“一两银子。”
谢容没出声,伙计声音弱下来,“...八、八百文?”
“其实开价就是八百文...”
这凶神依旧没吭声,以伙计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他指腹摩挲着药瓶,低垂的眉宇带着些许复杂地看着那个药瓶。
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出了药铺。
另一边,密林郊外,寒风凛冽。
跪在地上的男人满脸痛楚,在身后还站着四人,只要他挣扎一下,就会换来身后人侍卫不留情的一刀。
而他露出来后背上已然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寂静的密林中只能听见他呼嗬喘息的声音。
与面前站着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溆生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低垂的眉眼褪去温和后格外晦涩难懂,透着惊人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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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将他平淡的声音淬上冷意,重重割在人耳上。
“殷王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
男人自嘲一般地笑开,抬起的眉眼满是讥讽,“那可真是太多了,陛下他许诺臣高官厚禄,待殷王一登基我就是广平侯,一方侯爷!”
“朕也许诺过你。”
“许诺?!”男人忽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又被身后人紧紧摁住,“楚溆生!你怎么可能许诺给我?!”
“我和你多年情分!昔日在江州你叔父鞭笞你,是我替你求的情,你被罚跪在祠堂,是我带了吃食看望你!”
“也是我为你在师长面前说了好话,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在学堂待着吗?你去了谢家你是飞黄腾达了,在谢家锦衣玉食的住着,又成了皇帝,楚国的陛下啊!”
“而你是怎么对我的?”男人狰狞地吼道,“楚溆生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只在乎你的皇位,你怕我分了权所以迟迟不封赏我,还假惺惺地许诺铲除殷凫定然封我为侯,赐我兵马,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快闭嘴!让他闭嘴!”
柳公公惊慌的喊道,指挥着那些侍卫将人摁住。
男人被侍卫狠狠压住,有人抽刀给了他一下,血飞溅在深色的泥地上,男人痛叫一声随即被人扣在地上,面颊紧贴着地面,神色涣散,唇上发白。
柳公公小心翼翼地看向楚溆生,夜色下男人的脸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冰冷漠然,褪去温和的皮囊后,楚溆生就像一个毫无人类感情的冷血动物。
他低低笑了下,走到了男人身前。
男人似有所觉地抬头,散焕的瞳孔倒映出一张格外普通的脸。
只有一双眼睛是他熟悉的样子。
楚溆生微微弯下腰,俯身靠近对方,于是男人便看到了他眼底的兴味。
透着寒风秋叶般的残忍与对他此刻处境的漠然。
“真可惜,让你猜对了。”
他抿唇笑得是一贯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仿若世间风华尽敛其中,“谁说许诺便一定要兑现呢。”
“你当然可以背叛朕,选择殷王。”
沾了汗和血的后背被人一脚踩下,他扣住无力挣扎的男人,手臂用力掐在那人脖颈上,温润的笑在此刻诡谲难辨。
“只怕你承受不了这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