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香魔道:“我悬蜂林的蜜蜂素来勤奋,没想到有一次误入百花谷采蜜,采回来的花蜜极其香甜,不久之后,众弟子好奇,一心找蜜蜂的撷采之所,闯进了百花谷,他们见那里花开不分四季,十分美丽,风景更是堪称一绝,小桥流水,花圃苑园,我那弟子们看得痴了。于是,攀谈上一名女子,请求她给一些花种子,带回悬蜂林播种。”
道长道:“如此,岂不是甚好?”
食香魔叹了口气道:“是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颢梅怒火攻心道:“我们好心将给种子给你弟子,没想你们恩将仇报。”
食香魔续道:“我的弟子们对她们给的四季花籽用心呵护,希望能得到雨露均沾长大发芽,由此花了大量功夫。本来那一天我是想打算与弟子们替我的孩子们建设一个巨大蜂巢,不想让它们风吹日晒雨淋,可是诸多花籽须要用心栽培,我也不会怪他们顾此失彼,毕竟意向皆是我的孩子。可气的是这花籽萌芽漫长,大部都没有发芽,弟子们等了半年,才有几种开花。以我们播种的预计,至少五十畹多百花齐放,现在有只半畹稀稀疏疏,弟子们怒气填胸,上百花谷理论,她们解释说:‘花之所不开,是有很因素,第一种,人为因素,第二种,气节因素,第三种,环境因素。”我那些弟子不懂这些,但听着好像道理,之前的气也平息了,于是穷追不舍地虚心请教。她们倒是知而不言,耐心说道:“春花秋实,人为不要太过干涉它们的成长,比如花籽散下之后,不可以天天灌溉,这样籽儿便烂在泥土里,也不可浇水无规律。一般花籽埋下,应三天一次,其中看天气雨量,土地是否还湿润再决定。浇上三天一次一个月时间又十天一次,满一年又一月一个次。第二就是气候,天冷之时,如人要穿衣裳,小寒大寒的夜里须要为它们架篷布,将其包裹,到卯时就打开,又等到中午只替它们架遮强烈的阳光即可留,四方通风。第三是最难做到的,花籽在何地采来,就地取材,最好刨花旁边的土壤,用透气的薄布把种子包裹中间,千万不要用锦缎丝绸上好的布,土壤最讲究方法与辩色,花籽种在同色同味同源的土块上存活几率越大,长大以后枝繁叶茂。’我弟子一听,惭愧不已,赔罪道:‘是我们之前错怪好人,请姑娘再赐我等一些花籽,以及种花心得,回头我们将一个月卖掉蜂蜜的钱送给百花谷。’另一位女子训道:‘我们百花谷的花籽只能给别人一次,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钱不奏效。’果然弟子好劝好说,这姑娘就是不给。硬生生将他们请走。”
颢梅气极败坏道:“你们若走就算了,为什么还放一把火?烧毁数百畹花田?”她杏眼丝红,仿佛那一场大火就一在眼前,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就差哭了出来。
大庄主大惊失色,见义勇为道:“食香魔,这就是你的不是,本来人家帮你是情份,不帮你是本份,可给了花籽还被烧了花田,任谁都怒火攻心。”又怂恿一句。“如若是我,你的悬蜂林便不存了。”
食香魔反驳道:“你不要血口喷人,花庄失火,与我们何干,我相信我的弟子不会作出这样的事,就算给他们十个熊心豹子胆,那也只是说说过过嘴瘾。”
颢梅越说越气,心口起伏不定,义愤填膺地挖苦道:“确实是说说,那天我在藏书阁都听到了。”
橐阴子见食香魔欲言又止,定是事实,便不再搅和。而大庄主唯恐天下不乱道:“颢梅姑娘,你听到什么了?不妨说来听听。”
颢梅回忆道:“那天中午,他们来求花籽尚未离开,可能是想对我们轻磨硬泡。我刚好浇完花,在花田里采几朵菊花泡茶喝,南边的园子听到两个声音正在讨论,一个高吭的男声道:‘今天此行白费力气了,之前她们还客气且文雅,有一股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如今说不给就不给,还被这群娘……娘们数落咱们,说这里做的不对,那里做的不好,若说我们浪费籽子也认,可偏偏找不给第二次的规矩当借口,你知道吗?当时在大厅谈话,要不是看在师父的蜜蜂面子上,我差点就翻脸了。’又一个清爽的声音道:‘兄师别生气,就算她们不编排咱们,也不可能送花籽的。’高吭声男子带三分埋怨之气,冷哼道:‘你又知道什么?’清爽声男子道:‘师兄,你可不知道哩,我刚才在墙边听墙里头一位女子说不要把花籽给我们。’我听园子那边有‘乓乓’的声音,显然有人生气在拍打墙壁,之后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高吭声男子气喘吁吁道:‘她们是如何说的。’清爽声男子道:‘师兄,先将我放开,听我说。我听到她们商量如果将花籽与种花的法教给我们,等花开之后,她们的花便缺少蜜蜂采集,会逐渐枯萎,加速败期。’说这里你们觉得可笑不可笑,少了他们蜜蜂来采,我们的花就开不了吗?蜜蜂采蜜既不会延长花期,也不会缩短花期,更不会让花开不败,只能是促进花卉多结传承的种子。”
众人对此事不熟,便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