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拍岸,水球滚滚然扶住即将断开离析的水坝,雄东沛另一只手闲余了下来,湃气疾运,吸纳长长坝床上的冰烟之气,一缕缕扭曲源源不绝,他再纵身而起,御气定于空中,画个半圆,使出一个“湃气沉渊”,双掌充盈的湃气驱使冰冷的水与冰冷的烟气下,他一个人保全了坝墙的崩坏,力挽狂澜。
雄东沛的修为在他们两个人之上,可也能会气空力尽的时候,但不是现在或者明天,于是道:“我能顶住一段时间,你们去找人来帮忙,最好修复千年冰玉水坝的人。”
齐暄曜与浩云宵四目相对,一阵担心不已,欲言又止,他们都知道海决堤后的后果,知道雄东沛处于终有湃气用完的危险之中,也知道为什么要一力扛起冰痕的决裂。
“前辈,何人能修复此坝口,是不是要去冰域与雪国的交界之处——不僵之地,取来千年冰玉,来代替这一段崩裂的坝床。”事情是他的赭阳功体惹得祸,所以急切询问在高空双掌并施的人。
“代替没用,只能治标不治本,经异火煅烧的千年蚕丝可能出现反弹的效果,边缘的坝床说不定也受其影响,唯有找上冰域与雪国的人方能解决根本问题。”
对于雪国冰域四个字,浩云宵十分陌生,如果昨天参加过凌云阁发榜的举会,她可能知道雪国这个不太响亮的两字,她秀眉紧蹙,抬头疑惑问道:“这又是为什么,他们有何特别之处。”
“冰元、雪元,皆能修复冰坝的巩固,我还能坚持一个月,所以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去雪国也好,冰域也好,找一个人施放元力冰封此段坝床,如果他们不肯帮忙,只能求助天道四族,找一个与我修为差不多的人,继续坚持支撑。”
“还有,云宵,你要找的凌虚门的后裔就在非入谷,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适而可止。”
……
齐暄曜离开提洛河,告别那位江湖地位颇高为苍生捐躯一个月的雄东沛,漫无目的地闲走着走着,稳沉的步子随着他思绪万千而踟躇,在想:我真的是火族的人吗?雄东沛相比天道四族略为德高望重,说出来的真相一定假不了,但真相的背后又是什么真相呢?
通过这条?道路,如果再翻过几座不太高的山峦,就离风景美丽的仙荷池不远了,想起那些荷池招展的荷花,池底下的摸起来黄藕,清洗干净后由师娘亲手下厨,热腾腾的端在桌子上,那种呈现在面前的美食视角,无比宁静又美好,鼻尖眼底两碗饭,两盘菜,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清凉池塘,那时多数他在外面想的最多的光景,因为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仙荷池这么久过,平时里最多是采一些属性不太厉害山药去药店贩卖外。
他现在心情五味杂陈,可能雄前辈用湃气顶坝有关,也可能是火族的灭亡有些打击到自己对身世的渴望,毕竟长期寄人篱下,跟了一个不太好的师父,要不是有个好师娘的谆谆教导,保不成会不会也像师兄一个样,众叛亲离。按严格来说,他是与族人没有任何直接性的感情,但是那种间接性的爱屋及乌的呵护,是怎么也掩盖不了报仇冲动的情绪——一句误杀就可以抹平一切吗?我误杀你全家行不行?我误杀你全族行不行?
当今世上,修行人才济济的?天道四族,传闻尤为最可怕最有实力的浩族,不也为了五百年前重轩昂与傲无天的一战决斗,迁怒傲无天的无法无天行为,从而数代对凌虚门赶尽杀绝吗?
当时坝上,来自金帝明邦?的雄东沛算得上一方之霸,不也说出凌虚门的后裔所在吗?嘴上说只要不练凌虚掌就可以原凉,不迁怒后人,可如今所谓前辈也算不上大气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