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恕罪,文彦博出得太学,归家而去。
留得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孔子祥往胡瑗面前凑了凑,开口问道:“先生,咱们还去上书请命吗?”
胡瑗看着龚博士手中的万言血书,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封情真意切的辞呈,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目的已然达到,罢了,你们把这汤药休养费分了吧,各自归家养伤就是。”
此时的胡瑗,陡然间还高看了文彦博几眼,不为其他,就为他这份担当,哪个高官之人,能如文彦博这般,做错了事情,说辞官就辞官的?
这种道德品质,当真还……不错。
孔子祥倒也没等着分钱,找来布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出了太学,就去寻甘奇了,同行还有冯子鱼。
家中的甘奇,也还是刚刚收到太学生被打的消息,也正准备出门去太学,就见到孔子祥与冯子鱼两人上门而来。
三人在门口见了个正着,甘奇连忙把两人迎进了家中,听得两人前后一通说。
甘奇额头上成了“川”字形,甘奇知道这喷子难当,非常难当,还是没有想到会这么难当。
文彦博一番动作,花了点口舌,花了点钱,好似把甘奇之前筹划许久的努力都给白费了。
这真是甘奇没有想到的事情,也不是甘奇把事情想简单了,而是甘奇没有想到文彦博这般好手段。
“道坚兄,何必还愁眉不展呢?那文贼此番自己辞了官,岂不是正中下怀,道坚兄也算是目的达成。”孔子祥开口说道。
甘奇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唉……目的达成?你们啊,包括胡先生,都被他耍弄手段骗了。”
“道坚兄何出此言呐?那辞呈可写得是情真意切,做不得半点假,胡先生可是亲自看了又看,辞呈也在胡先生手中,明日就给他递到官家当面去,哪里还能被骗?”孔子祥一脸疑惑。
甘奇想了想,又道:“说骗也不贴切,辞官之事,哪里有这么简单啊?文彦博是把这辞呈写了,胡先生自也会给他递上去,但是官家看了之后,批不批才是关键所在。当今官家是何等人物?出了名的宅心仁厚,这辞呈越是写得情真意切,官家十有八九越是不会批,官家不批,辞什么辞?一百份辞呈,不也跟没写一样吗?他文彦博,还不是稳坐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