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入了析津府,趁着夜色就在官道上疾驰,白天就在路边城镇买了几辆车架与马匹,直奔燕京城而去。
甘奇在这辽国,不认识任何一个人,想要真正开启贸易战,前路都得自己去趟。
燕京城,乍一看,与大宋没有任何区别,街边人说的话语,口音也差不多,风俗习俗都差不多。
若不是甘奇清清楚楚知道这里是辽国,还会有一种在大宋的错觉。
唯一一点去大宋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路上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契丹武士,秃头披发,身穿毛皮,腰系弯刀。
这种装扮的契丹人,显然不会是契丹贵族,而是契丹人里的底层,是从更北方的区域到燕京城来的。燕京城里的契丹贵族,如今可不会是这么一副打扮,必然都是绫罗绸缎在身。
甘奇走进一个茶楼里,坐下之后,叫了一些茶水点心之类,想听听这燕京城里的消息。
还果真就有大消息传到甘奇耳中。
一旁桌子上的人正在聊着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
“你们知不知道,北边打起来了,皇太叔耶律重元造反了。”
“什么?真打起来了?”
“当真,北安州,兴化,滦河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不过耶律重元也是自寻死路,在滦河行宫起兵造反,最后兵败自杀了。”
甘奇侧着耳朵在听,皇太叔是谁?就是辽道宗耶律洪基的伯父,怎么突然就造反了?
大宋朝今年新皇登基,辽国几年皇太叔起兵造反。倒也是有缘分。
造反了倒也好,辽国此时内乱,正乱成一锅粥,有利于甘奇的计划实施。
“皇太叔野心真大,我觉得他必然会败,他岂能打得过陛下?”
“我也这么觉得,好好的皇太叔不当,非要想当皇帝,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这回又不知多少人要倒霉了,你看燕京城里,忽然来了这么多契丹武士,先来就是为此事而来,要严查皇太叔之党羽。”
茶楼里都在议论着这个新消息。
甘奇听得许久,便出门而去,辽国宗室一直都有谋逆造反的传统,比如辽世宗就是被人谋刺的,至于宫闱之中的乱事,那更是数不胜数,特别是当皇帝的老爸杀儿子,儿子想着杀老爸,还有什么皇帝杀皇后之类……太多太多。
此时辽道宗耶律洪基刚刚被谋刺,全国上下都在调查这件事情,宗室之中人人自危,官场之上人心惶惶。甘奇大概就需要这种环境,当官有其他的事情忙,也方便甘奇润物细无声的贸易战。
甘奇反倒极为开心,出来茶楼,在街道上逛了一下,找了找去,选中了一间粮行,牌匾上书:有道粮行。
甘奇走了进去,招呼人的小厮上前躬身笑道:“客官买点什么?”
“麦何价?”甘奇此时衣装讲究,绫罗在下,绸缎在上,精心刺绣,玉带在腰,看起来就是富贵人。
“麦价一石七百钱,若是论斗,一斗七十五钱。”
甘奇心想,倒是与大宋北方的粮价差不多。又道:“有多少存货?”
小厮闻言,立马就知道有了大生意,开口说道:“客官要多少,我们粮行就有多少。”
“是吗?这么大的口气?一万石有吗?”甘奇开口笑问。
“一万石,有。”小厮倒也不虚。
“十万石,有吗?”甘奇又问。
小厮有些心虚了,问道:“客官当真要这么多粮?”
甘奇不答,心中却已知道这个粮行能量不小,只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客官稍等,小人这就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