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兰与吴巧儿催着甘奇赶紧上马,不要误了公事大事。
甘奇笑着翻身上马,抬手挥了挥:“都回去,都回去吧,晚间我就回来的,备些酒菜,回得早当晚饭,回得晚就当宵夜。若是回得晚,让孩子早睡。”
赵宗兰点着头:“嗯,都知晓的。”
众人唯有赵宗兰一直没有流泪,却当甘奇真的打马往前一走,便见她陡然泪如雨下。
一众小厮护着赵宗兰等人转身往人群里挤,更有许多儒生士子们早已开口大喊:“让一让让一让,让师母归家,都不要挤了。”
从北往南,又转头往北,再从东往西,几条主要的大街都要游一番。皇帝早早回了皇城,皇城之内也在准备大宴,大晟府的乐队,教坊司的官妓,各大名楼的大家,早已入宫等候着。
还有樊楼门口,早已莺莺燕燕一大群,远远看着马队来了,姑娘们抚琴的抚琴,唱曲的唱曲,倒是让一众百姓开了眼界,今日算是免费逛了一趟樊楼,还把樊楼的姑娘一次性看全了。
也有妇人看得自家男人眼睛都被那些姑娘吸引过去了,便也在一旁酸里酸气:“倒也不知你是来看甘相公的还是来看姑娘的。”
“你这妇道人家,胡说个甚呢,我自是来看甘相公的!”
“甘相公都到了,你还目不转睛盯着那些姑娘作甚?”
“胡说,我这不是看着甘相公的吗?甘相公威武,甘相公威武!”
街道对面的樊楼姑娘们,有些胆子大的,竟然直接开口喊道:“甘相公什么时候再到樊楼里来啊?只要相公您来,奴家……奴家那是……奴家等着您来!”
“呸,不要脸的东西。甘相公何等人物,岂能看得上这些不要脸的玩意?”这是街道对面的妇人骂的。
身旁的男人立马答道:“那你还别说,樊楼的张大家,可就是入了甘府。”
妇人一急,又道:“那是给甘相公当洗脚丫鬟去的,甘相公的丫鬟,自然与别人家的不一样。”
男人闻言,倒也觉得自家婆娘说得好像有些道理,脸上带着羡慕,洗脚的丫鬟都是樊楼的大家,这待遇,甘相公真是男人的榜样!教人羡慕!
只是妇人没有想到,甘相公打马而过,还真回应了那樊楼姑娘的呼喊,摆手笑道:“过几日有时间就来,过几日就来啊!”
那姑娘面色一红,便是一蹦三尺高,摇着手绢大喊:“甘相公,奴家秦羽羽,奴家秦羽羽。”
“好好好,记住了记住了。”甘奇这厮,马都过去了,还在答话,又道:“过几日,我麾下军将,都来!掌柜的记得准备一下。”
甘奇大手笔了,他所想,麾下军将,队头以上,都来。再邀约一众汴梁城内的文人士子,来个文武同乐。
甘奇如此想法,倒也没有什么意义在其中,非要说点意义,那就是真的要一步步把军汉的社会地位提起来。文人尊敬武人,武人尊敬文人,这便是最好不过了。
如此大功之下,到时候樊楼文武同乐之时,想那些文人士子都得表达一下心中敬仰,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至于甘奇为什么要在樊楼面前如此一番表现,倒也不知他是不是为了故意显出自己一些什么东西。
游街还在继续,待得甘奇游街结束了,满城的楼宇酒店,一座难求,似乎整个汴梁城的人都不回家吃饭了,都要痛饮一番。
待得甘奇入皇城,时候已然不早。军汉们都安排到了皇城司的军营暂住,甘奇带着狄咏、史洪磊、折克行等一众军将入皇城赴宴。
宴席场面之大,连广场上都坐满了人,但凡祖上查到得一些官职、名头以及荣誉的,皆在受邀之列。
便是皇族赵家子弟这一项身份,就来了三四百号男子。
大殿之内,角角落落都挤满了案几,文武百官皆坐当场,连退休的致仕的都在。
富弼曾公亮之类,自然列坐头前,文彦博资格很老,也在头前,陈升之欧阳修等人倒是坐于下首。
倒是赵宗汉也列坐在最头前,而今他接了知宗正寺这个职位,获封汝南郡王,刚刚不久的事情。
待得甘奇来了,满场起立,看着甘奇从大殿正门走进来。
甘奇一进来,便是左右拱手:“诸位快坐快坐。”
头前皇帝陛下开口大喊:“道坚,快快头前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