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青山照常回过头去,又独自灌下了一口酒。
她看起来有些纠结。
因为不知道有些话,适不适合放在当下去讲。
但她又觉得,往后或许也未必会有一个,比今夜还好谈心的机会了。
所以她想了又想,还是鼓足了勇气,在沉默之中,缓缓开口了:
“说实话,我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害怕什么?”
“害怕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
江河没想到顾青山会这么直白。
这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我知道不可能的。”
顾青山似乎也没有期望江河做出如何回答,只是看着那远方的烟火,自顾自地说着话,
“因为你对我们鲤国是有些图谋的,至少在没有打开秘藏之前,你不会离开。这一点我很确定。”
“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唯独今天,这种害怕一下子特别强烈。
不知道是因为你故意拒绝了去宫里赴宴,还是娘亲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我明明知道,你不会在意百姓对你的看法,更也不会因为这些骂声负气出走。
但我就是很害怕,你会忽然就一声不吭的,连招呼也不打地离开,然后在明天一觉醒来,就好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
顾青山将酒坛放到了一边,平静地叙述着,
“因为我知道你对鲤国没有归属感,虽然你表面上好像融入进了这里,但倘若真是如此,你又何至于找了个借口拒绝我们地邀请。
所以我才想要赶紧跑过来看看,这样一来,哪怕你真的要走,我至少还可以和你说一声道别。”
江河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他知道顾青山希望他回答她什么,他也说得出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是否真的要那么说、那么做。
他不是情感白痴,顾青山的态度已经不能更直白了。
在很早以前,这份直白初露端倪的时候,江河就已经察觉到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应她的态度。
坦白来讲,他希望自己能够回应她。
但他真的也有很多顾虑。
江河缓缓叹了口气,也是要壮胆一般,饮下一口烈酒,才敢开口:
“顾姑娘,就像你所说的,我对鲤国的确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但这其实不止是针对鲤国的,更多的,是针对于这整个世界。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是‘江河’,我只是一个占据,亦或说,是夺舍了‘江河’躯体的一个异乡人。”
顾青山怔了怔,有些无措地看向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