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我二人除师徒情分外,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刘和叹了口气道,
“若真要说有什么干系,无非便是为师对你的愧疚。”
“您……什么意思?”
“子昂,你的身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那么不同。你过去,就只是一个环湖城寻常工人的独子,仅此而已。”
“……”
“你这孩子平日里口无遮拦,但心思却极为活络,一点就通,修行速度放在整个平天舟也是翘楚,未来兴许也能攀登至地境门槛,是个天分极佳的好苗子,有朝一日或许能够成为一代奇械大家。
但我收你为徒,与其说是看中了你的天分,倒不如说是对你有所愧疚。
因为你的亲生父亲,是因我而死。”
刘和看着刘子昂原本还显自信的神色,在悄然间发生了些许变化,也觉有些揪心,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否则便不会再有今日这样的机会了。
想罢,他继续道:
“在我还是平天舟主的时候,平天舟的发展,恰巧在历经数百年之后,撞上了意料之中的瓶颈。
过去,我们遵循公输世家祖先们的教诲,精心钻研奇械之道,炼制机巧傀儡、发展奇械工业,便是想要借助奇械之道,而非天赋、修为,在这生灵洲占据一席不可忽视的地位。
老祖逝世后,历代祖先不敢丝毫懈怠,经过不懈钻研,终于拔起了这座平天舟。
我们又与三山五宗的山海楼合作,借助山海楼的渠道推行流云舸,让这浮空城市成为生灵洲的交通要道,招商引资,广纳财源,终是不负祖先所盼,完成了这对地境修士本属天方夜谭的梦想。
但在我们最终完成了这份野望之后,发展的停滞让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开始思索平天舟接下来的道路该通向何方。
这几乎让我们一代人陷入了迷茫。
这奇械之道看起来神乎其神,可凭材料的迥异,完成许多专修一道的地境修士,也无法完成的事情——譬如我们研发的‘青龙’战甲,便可使一个人境修士力抗十位地境修士的合围不落下风。
但在千百年的发展中,我们将这世间的一切术法,皆与奇械之道相互结合,将这道途的一切可能彻底挖掘出来。
我们转而意识到,所谓奇械,不过是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