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您还要再杀回去?”
鱼武急得险些跺脚,
“那等人物岂是我们这些喽啰能抗衡的?我们与这三山五宗恰是云泥之别,修为境界亦相距甚远,从那般人手下活过来便已是万幸,如今再杀回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那不回去,岂不是留他白白送死?”
“您还不了解江国师吗?他一向心思缜密,不是在心里打好了算盘,敲定了计划,是绝不可能贸然行事的。
江国师如今却是身临险境,但他既然敢出面相助,定是备了后手,我们不必担心才是。
若贸然回去,只怕难免还要顾及你我,乱了他的计划……”
鱼武自认判断准确,仍不愿顾青山一意孤行,执意劝道。
顾青山却比他更为笃定地摇了摇头:
“你不了解他。”
鱼武一怔:“什么?”
顾青山沉吟道:
“你们所有人都以为他心思缜密,以为他料事如神,以为就凭他那种谨慎的性子,定是有了完全的准备才敢冒险出面,断定他不会有意外……这恰恰是因为你们不了解他。
他这人从来都不算个什么运筹帷幄的谋士。”
“怎么可能……”
鱼武不信,
“您忘了吗,当年鲤国的浊仙之患,便是江国师步步为营,从容解决的……”
“那是因为他敢赌。”
顾青山叹息一声,颇为惆怅,
“他敢赌自己会赢。
可凡是作赌,便总有赌输的一天。”
每一次,他每一次都在赌。
在青玄观时,他赌自己把握了那老道的命门,可以碎了那老道的道心,为此不惜回过头来只身冒险。
鲤蛮相争时,他赌自己能硬抗天劫洗髓,强行拉蛊虫护法,硬撼天劫之力。
远走他乡时,他赌自己能够抽丝剥茧,力挽狂澜,救下那个手眼通天的地仙,再回到鲤国这片故土……
在顾青山所见之中,江河赌过无数次,也并非没有赌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