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咋知道我醒了?”
江河眼角一抽:
“滚,不是你。”
“啊?还有别人?”
虫蛮怔了怔,旋即嚎啕大哭道,
“大哥,您可莫要翻脸不认人——不认虫啊!咱陪你出生入死,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您莫要行那种过河拆桥之事啊!”
“闭嘴,我何时说要过河拆桥了?你攀着我的脊骨,吸着我的血髓,我若翻脸,一早便将你从我肉里剜出去了。”
虫蛮本还带着几分悲愤,被江河点出来,那情绪刹那间烟消云散,反而嘿嘿笑了两声:
“我就知道这点儿小动作瞒不过您……”
江河白眼一翻,懒得理会。
本以为在那灵境天劫之下,这攀附自己血肉的虫蛮早该灰飞烟灭,哪曾想渡劫之时,这虫子竟钻到了自己的血肉之中,扎根在了脊骨之上,堪堪躲过一劫。
身居灵境,肉身血肉对这地境的蛊虫而言,自是天大机缘补品,此前江河堪堪苏醒,未过多久便感到这虫子暗中吸食血液,但当时两眼抹黑,瞧不清楚具体状况,根本无心理会它。
更何况这虫子扎根骨肉,想强行剥离怕不是还有些损伤,吸点无关紧要的气血于他而言当真不算什么,甚至吸地多了,它自己都会因为承受不住灵境灵气的压迫爆体而亡,也便暂时由它去了。
所以他此时提及的,根本不是这夹缝求生的小虫。
而是——
“你何时知晓我醒了的?”
那声音柔中带媚,又极为熟悉,许是江河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孟羌娥。
想到这少女被污浊吞噬时的模样,江河又觉得心绪烦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才道:
“方才确立道心之时,那一瞬间只觉灵台如洪水决堤,源源不尽,心头有些异样,便知道是那灵气吵醒了你——”
孟羌娥的语气很轻,仿佛内心也在纠葛什么:
“你早已知道,如今待在你灵台中的灵魂,是我?”
“不知道。但……有些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