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她都做过什么?”
江河按捺住心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缓缓道:
“我跟她不算很熟,但有个猴子跟她还挺熟悉的。说来倒也巧的很,我、王昊、猴子,我们三个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人。
我们一起行走在蛮荒之地,寻到了蜗居在地底的人族,带他们回到了地上,为人族的复兴保全了薪火……
再后来,她爹疯了,被我杀了,我也没再见过她了。”
“是么……”
敖莹叹息一声,
“可我不记得了。”
“转生后,连记忆都会一并消散,不记得也很正常。”
“那你觉得,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她么?”
江河一怔,才发现敖莹似乎在很认真的询问他,他思索一阵,回答道:
“真要说起来……是也不是。
组成一个人的部分有很多,他的交际、性格、过往,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统统都算。
可如果单单是针对‘我所认识的敖莹’,那你显然不是的。
你没有她的记忆,没有与我跟她相处的一切,你便是你,哪怕你就是‘敖莹’,也不是‘我所认识的敖莹’。”
“你与他很像,总会说出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因为我们本就来自同一个地方。”
“所以你说的不错,我是‘敖莹’,但不是‘你认识的敖莹’。”
敖莹平静道,
“转生后的我仍然是我,但已不是‘王昊所认识的我’。”
江河明白了:
“这才是你不愿意接受死亡的原因。”
“是的。”
“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既然有了‘生命’,也注定会有‘死亡’。
纵使与天地同寿又能如何?
天地亦有生与死的抉择,这生灵洲也不是没有灭亡的可能。
小主,
与天地同寿,也不过是跟着天地一同消亡。
所以这世间亘古不变的规则——死亡,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的。”
敖莹十分认可:
“修行,乃至于夺灵,都不过是还有想活下去的理由,从而延缓自己结局的手段。”
“而你还怀有这个理由。”
“我想看他,实现自己的愿望。”
“什么愿望?”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我们都知道他有个愿望。”
“你们?”
“我们,陪在他身边的所有人。”
“那你觉得自己看到了么?”
敖莹缓缓睁开那惺忪的眼皮,颓然的瞳孔看向了江河:
“还没有。”
“那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