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孟裳霓多问,谢镇陵已经吩咐下去。
从始至终,他的神色都极其淡然,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一般,只是那双眼睛看向孟裳霓时,是极度的复杂。
倦恋,不舍,还有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最后只在低头的无声浅笑中。
孟裳霓被华阙以‘解蛊’不可扰的理由请了出去,上千名将士奔赴而来,纷纷给云螭献血。
屋内,华阙拿着银针的手都在抖,他半跪在地上,看着已经褪去上衣,露出胸膛的谢镇陵,迟迟不敢下针。
“主上,您可想清楚了,这一针,是刺进心脏的……”
心脏是气血之源,岂能轻易伤得半分?
若是一个不小心,再感染伤口,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无疑是在赌命。
“况且这解蛊毒的法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主上这般贸然……”
谢镇陵大马金刀的跨坐在太师椅上,黑发垂落在身上,只道,“即便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对云螭屋来说,也是一线生机。”
“本公死不了,动手。”
一滴血而已,他这辈子什么痛没承受过,倘若他的心头血能换来云螭一条命,赚了。
华阙直勾勾的看着他,“可您当真不打算告诉孟娘子吗?”
“这世上不止云螭一个人在默默为她做事,主上您的爱,不比云螭少丝毫的……”
也只有提起孟裳霓时,谢镇陵的脸色才会生了变化。
“何必让她徒增烦扰。”他闭了闭眼,今夜缠绵,是他最后理智崩溃的放纵,她一定在怨他,不做人吧?
“动手吧,华阙。”
唐诺也在旁边守着,闻言只是低下头去,不忍心看。
眼见他心意已决,华阙深知自己多说无益,他咬了咬牙,手中银针从他的左胸狠狠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