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与学生家长打交道,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奇葩的人和事,冯仁贵这点儿演技根本不够看的。
听他这么说,张文静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惊诧道,“啊,原来是做生意的,我说这院里怎么有一股卤水的味道呢?既然是做生意的,那肯定有钱,咱们不能放过他们!”
张文远冷笑道,“他们家只有冯大娘手艺最好,但她去年因劳累过度猝死了,手艺还没来得及传承下来就被带到了棺材里。自此以后会,他们家的豆腐就不好吃了,买的人也少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张文静不无担忧地道,“他们家没了进项,儿子又是个败家子,那咱们岂不是白来了?”
张文远冷笑道,“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即便不如以前了,日子也比一般人家好过得多,放心吧,几十贯他们完全拿得出来。”
张文静如梦初醒,再看哭得凄凄惨惨的冯家人就没有一点儿怜悯之情了,反而觉得他们的哭声让人十分感到十分恶心。
等他们的声音小了一些,张文远才走到冯老头面前,冷笑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已经被你们打动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就给你们减五贯,就四十五贯好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赶紧找钱去吧!”
“四十五贯啊?俺哪有那么多啊!”
冯老汉掰着指头算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文远已经快要走到院门了,见债主要走,他忙从地上爬起来,三步两步地来到他身后,郑重地作揖道,“张三郎,你是个好人啊,小老儿家里实在困难啊,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啊,你能不能再减一些,老儿给你立长生碑,每日供奉,决不食言!”
“哎……打住,打住!”听说他要给自己立碑,张文远就想起了《隋唐演义》里面李渊为了报恩给秦琼塑像,结果坑得他一直走背运,连马都卖了。当即吓得两腿发软,忙打断了他的话,“别,千万别那样做,我怕走背运!冯二伯啊,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大家都在一个县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是什么人,你儿子又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还是赶紧想法子还钱吧,这钱又不是给我自己要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还把高县尉拉来背锅,冯仁贵果然上当了,连忙点头称是,“是,是,三郎说得是!他大娘一声不吭地走了,如今没有人会磨豆腐了,小老儿一家人坐吃山空,实在愁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