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懂了!”刘唐的眼眸顿时瞪大了,“若是寨主知道咱们失陷被擒,定会尽起山寨兵马来营救咱们。”
宋江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咱们唯一的活路了。但是现在有个问题,要如何才能让晁保正知道此事,否则到了济州府城可就难了。”
三人正苦思冥想之际,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狱卒提着一盏灯笼缓缓地走了进来,不多时就来到了他们的门口,宋江三人吃了一惊,正要开口,不料那人却先开口了,“公明哥哥,你还安然无恙否?”
听到这个声音,宋江吃了一惊,暗道,“朱仝兄弟,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朱仝,虽然穿着普通,但他高大的身形和胸前的长胡子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刘唐是个外地人,不知道朱仝是谁,而冯旺却十分清楚他的身份,见他乔装打扮来探监,手里还提着酒肉,顿时兴奋起来了,低声叫道,“朱大爷,你还认得小人不?”
朱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就把目光转向了宋江,“公明兄长,快,且先吃肉喝酒。前几日县老爷传下话来,叫俺们不能擅离职守,俺不敢来探望哥哥,今日终得空闲,还请兄长勿要怪罪!”
宋江连忙拱手还礼,“我现在乃是阶下之囚,你宁愿甘冒奇险来探望我,足见你我义气深重,我哪敢怪罪?”
他这几天在大牢里虽然没受什么苦,但也没吃到好的,闻到肉香就开始流口水了,当即招呼刘唐和冯旺一起用餐。朱仝见他们吃相狼狈,也不介意,等他们吃饱喝足了,才问宋江,“兄长,你可知设此计害你之人是谁?”
宋江苦涩一笑,“俺先前是不知道,但如今已经想明白了,就是张文远那贼厮。欸……阴沟里翻了船,俺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朱仝兄弟,我现在十分着急的父亲和我那兄弟,你可知道现在如何了,可曾遭了朝廷的毒手?”
朱仝道,“哥哥放心,大老爷前日就下令给俺和雷横,让俺们去抄了你们宋家庄,捉拿太公和四郎归案,但我等岂能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俺和雷横到了宋家庄,四郎得了信息早就逃了出去,太公又拿出了文书,说早已除了你的籍,并不是一家人了,俺们就回去报于大老爷,大老爷也无话可说,此事就这样做罢了。”
听说家里无恙,宋清也已经潜逃了,宋江高兴之余又担忧其弟弟来了,“不知道俺那兄弟逃到了何处?欸……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一个人逃亡在外,若报了俺的名号或许还能无虞,若他不肯报俺的名号,这个世道如此纷乱,恐他遭遇不测啊!”
现在虽然才政和五年,社会整体还算安定平稳,但与前朝相比却已经大为不如了,虽然没有成股的流寇作乱,但路上剪径的蟊贼、啸聚山林的土匪、白天是安分良民,晚上则出来打家劫舍的马匪不在少数,宋清就是个老实的庄稼汉,缺乏江湖经验,又是匆忙出逃,恐怕寸步难行啊。
刘唐见宋江担忧兄弟,连忙插话道,“哥哥放心,四郎出逃定会经过梁山泊,说不定已经被寨主哥哥请上山去逍遥快活了呢!”
宋江见他开口,连忙向朱仝介绍了他,朱仝以前就听说过他,维护商道的时候也打过几次照面,因此并不觉得惊奇。但刘唐可就不同了,他见朱仝相貌堂堂,又甘冒奇险来探监,对他的江湖义气十分佩服,当即就要和他结拜为兄弟。
朱仝才没这么傻呢,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随即就把县衙里这几天发生的事说给了宋江,“大老爷已经派人去州里报讯,过不了几日就要将你们押解到府城受审,这差事多半会落在俺和雷横兄弟身上,到时俺就找个机会支走雷横,放你等离去。”
听说他要私放他们,刘唐和冯旺都是喜不自胜,只有宋江坚决不同意,“兄弟,这可不行啊!你若私放了我们,这么大的干系你一个人如何担待得起?不行,不行,贤弟断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