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狠了的兵憋了一口气在心,现在得了令,双手往城垛上一撑,指着底下那人乱骂,嗓门比之前的黎安还大。
嚣张习惯了的辽沙兵,没想到沙城今天会突然冒出来个跟他对骂的。
他以往那些招数都不管用了。
用败仗羞辱已经不管用了,只会被嘲得更凶。
那些虐杀俘虏、平民的话,会引来对面更大声的骂。
他对此是有些得意的。
但城楼上突然飞出一箭,扎在他面前的鼓面上。
那人顿时哑火,看着站在城垛上持弓而立的人。
大风刮起衣袍猎猎,青丝乱舞,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却能听见那人的声音冷若冰刀,“滚回去告诉你主子,晚上睡觉,他最好睁着眼!”
骂仗的人跟人骂上头了,对这没什么威力的恐吓毫不上心,反而大声嘲笑。
严季初沉了眼,再次将弓拉了满弦。
可弓的射程有限,骂战的人见严季初拉弓,勒马往后又退了几步,站在安全距离出言挑衅。
受限于硬件条件,严季初就是将弓弦拉满到极致,借着城楼的高度,最多也就将射程拉到三百五十米,保证精准命中。
这是弓的极限。
那人望着站在城楼上的严季初,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些。
严季初松了手。
羽箭扎在那人马头上,那人却跟被箭射中了一样,直挺挺顺着马滚了下去,倒下的马砸在他的尸体上。
城楼上安静了一瞬,顷刻后爆发出震天的“威武”之声。
扬眉吐气的将士高声夸赞着严季初箭术高超,严季初却是将视线落在了站在不远处的黎安身上。
黎安面前的城垛上缺了一小块,他的指尖沾了泥灰。
旁人只看见黎安像是撒气般扔了什么东西出去,紧盯着目标的严季初却清楚地看见了,那紧随着羽箭之后正中目标的一枚石子。
严季初知道江湖上有人暗器使得出神入化,但能徒手用小石子精准击杀三百米外的人,力气和技巧都绝不一般。
“还说让他传话,怎么倒下就睡了啊?”
看着倒下那人摇了摇头,黎安捻掉指尖那点灰,仰头看着严季初,却是突然变了脸色,“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让本王仰望你。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