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表情复杂。
这个问题,几乎所有人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说出口,就是有着顾虑,现在有人起头,总算是大破了默契。
“陈太守的背后有着太仆和杨家,他又是新晋上任,听说连皇上都对他青睐有加,想来不会让他一上任就因故下台,上面很可能是要将他的责任压下来,但陆太守的首级被带走了,这个事就不好办了,说不定最后要拉几个人,替他担责!”
众人顿时都面色阴沉,怎么想,他们都是背锅的理想人选。
“干脆……”忽然,兰洛迟疑了一下,一咬牙道:“在座的诸位该很清楚,我等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但如果能统一口径,将责任都推到新任郡守的身上,或许还有转机,毕竟……法不责众!”
他话出口,其余人都是神色变化,有意动的迹象。
但他们很清楚,不能轻易表态,因此都不多说。
“还是得看局面啊。”刘宝顺势带过,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么聚集,其实被人忌讳,今日可以借匈奴人为借口,但时间太长的话,传过去的话,难免让太守心疑,我看还是散了吧。”
“长史言之有理。”
其他人纷纷附和,连连点头之后,很快就各自告辞离去。
看着众人的反应,兰洛心中后悔,知道自己的提议有些冒失,就算其他人是一般心思,在这个局势不明的时候,也不会轻易表态的,倒让自己因为一时心急,被推到了前面。
“不行!万一有人告密的话,我岂不是要成了替罪羊?”
回到家中,兰洛越想越是担心,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最后干脆半夜起身,到桌前写着什么。
“夫君,可是有什么心事?是因为匈奴人之故?”
兰洛的妻子刘氏乃是代县刘家之女,也是世家出身,见识不少,匈奴来势汹汹,城里的人哪里会不知道,是以有此一问。
“娘子,为夫今日是糊涂了,说话不小心,若是传入新任太守的耳中,可是要得罪人的,不知道会怎么样,为今之计,只能向大将军投诚了。”
“什么?”刘氏闻言意外,“夫君今日说了什么?”
兰洛就把晚间众人聚集时,自己说的话给她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传闻说大将军对这位新太守颇有成见,陆区又是大将军的心腹,我若愿意投靠,编排些话来,得了大将军的欢心,有他撑腰,料想就是陈止,也不能将我如何。”
“不妥,”没想到刘氏却摇摇头,“夫君请听妾一言,人都说陈君为青徐名士,胸怀宽广,夫君素有才干之能,不过一二言语,料想陈太守不至于这因言惩人,只要夫君接下来尽忠职守,太守自可知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