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任辉讲脏话讲到一半,学校里的放学铃声响了,铁门缓缓在滑轨上缩短。前十分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走出来,接着才慢慢开始,三五成群的涌出校门。
“要是人家刚刚杀了人不愿意上学,或者出去旅游,再或者去寺庙做尼姑,我们不是白等。”晃硕靠着车窗,似乎这一会儿的等待已经花掉了祂的耐心,“我入去扮系佢老母,接她屋企。(我要进去装作她妈妈,说接她回家)”
“你当她上幼稚园啊。”任辉依然靠在座椅里没有动,但是像鹰在打猎时候的眼睛表明他已经在工作状态里了。
从放学铃响到学校彻底清场关门其中间隔的时间并不短,他们对女孩的习惯也一无所知,蓝老板收集到的情报大概远远不止女孩的学校,但林嘉文只允许他们知道这一点,让他们用这一点信息完成工作。任辉在林嘉文手里工作多年,他当然知道不要多想更别质疑;而晃硕只是容易无聊,有过得疑问不过睡一觉的功夫,第二天就不再深究了。
“是不是哪个?”任辉拍了晃硕的肩膀一巴掌,给祂指了一个单独走出校门的女学生。
晃硕顺着方向,伸长脖子眯着眼睛,脸几乎快贴到挡风玻璃上,“她点行路低住头!”祂着急地抱怨道。等到那个女学生走了小半条街,为了等红绿灯停下,抬头看交通指示灯的时候,晃硕终于叫出声:“是呀!”说着,就从后座摸到了自己随身的刀具,准备下车。
任辉一把拍在祂手背上,警告祂:“不准拿。”
“她都算同行啦,点能够唔攞家铲嘢!(绑架同行怎么能不抄家伙的!)”晃硕嚷嚷道。
“冇,文叔说不能用。”任辉把红色的日式武士刀往后一丢,扔到晃硕够不着的地方。
任辉下车,无视了交通规则越过马路,回头往斑马线的方向走去。人行横道的红色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变成绿色,他们的目标女孩跟着人群走过马路。她的双手总是攥着书包肩带,微微低着脑袋保持着一个可以看见她可以看清别人,但路灯照不清她的脸的状态;她保持在人群的最外围的位置,和最近的人也保持一段距离,但又刻意跟着人们的速度,似乎生怕落单。任辉看着她上了人行道之后,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便张望了两圈,表现出正在寻找某人或者某条路的模样,再转过身,放慢脚步。
女孩没有注意到他,沿着人行道的里侧继续往前走。任辉隔着几个同路人,跟她拐了几道弯,终于到了人烟比较稀少的巷子。现下四周都没有人,女孩看上去才放松了下来,手松开了书包带,自然的垂下在两侧,随着走路的惯性前后晃一晃。
于是跟踪者钻进巷子边上的小道,跨过一些杂物,从下一个与巷子连通的路口处钻出来。任辉听着女孩轻轻地脚步声,算好了时机,忽然走出拐角,差点和目标女孩撞上。高中生被他吓得往后跳了小半步,双手又防御性地抓住了自己的书包肩带,整个人看上去绷得又直又紧,瞪着圆眼睛看着这个冒失的男人。
“冇意思啊妹妹,有没吓到你啊?”任辉对她尴尬地笑起来,用带有浓重粤地口音的华语和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