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铭记着姨婆给她的忠告,在姨婆用拐杖抽打之后,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叫她记住,林嘉文不过是披着人皮的虎豹豺狼,“契爷”不过是叫着好听的称呼,永远不要信他的好意和笑,更别再他面前掉眼泪。她望着眼前穿着居家服的林嘉文,却觉得分裂,错觉她所认识的林嘉文有好几个,她无法分清哪个才是真实的。
经过几秒沉寂,蔸娘脑子里艰难地消化着林嘉文的形象,最后吐出一个轻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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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文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她笑,说:“乖。”
“哦对了。”蔸娘忽然坐正起来,“今天还看见了晃硕。”
“祂?”林嘉文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收住,皱起眉头,看上去并不乐意听到这个名字。
蔸娘揣摩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不能全怪她,她摸不透那只狐狸在林嘉文心目中的位置,是威胁,还是可用的朋友,或者更加复杂。
“嗯。”蔸娘又开始轻轻地说话,紧张地捻着衣角,“看见祂搂着一群姑娘,非常张扬地进了戎哥的店,戎哥看见祂,就往祂脑袋上砸了一个杯子。祂还说了,祂来是因为收了陆伯的钱,给陆伯做事来的。但是祂没有继续说,是来做什么。”
林嘉文垂下眼睛,若有所思:“我知道了。”说罢,又看向蔸娘,“客房边上还有一间浴室,就是给你专门用的,快去洗澡刷牙,别太晚睡了!”
蔸娘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日上三竿。太阳光挤过窗帘之间的缝隙,透过纱帘,把浅色木质地板晒得刺眼,让人觉得会烫脚。蔸娘先睁着眼睛,顶着造型十分可爱的顶灯,这陌生的天花板,瞧了好半天。
她显然还没习惯住在林嘉文家的客房。
从搬进来的第一天,她的心里就是充满疑惑的。按照常理,家里的客房为了方便不同的客人留宿的可能性,都是被设计成很中性的颜色,很大众化的摆设,就和酒店宾馆一样。
但是林嘉文留给她的客房,就像是家里曾经住了一个女儿。
墙面是暖和温馨的鹅黄色,书桌安排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浅色的木质纹路,和地板看上去是一套的,看得出主人在选购时候有精心挑选。衣柜和梳妆台并排挨在一起,是白色的,有很可爱的木纹点缀,梳妆台上还摆放了一个花瓶,花瓶里的鲜花在蔸娘入住进来之前就安放上了,今天看还是非常鲜艳并且精神。
蔸娘揉了揉脸,拿起放在床头的手链套在手腕上,把印着“蔸”的家徽的那一面翻出来,扣上手链的扣子。她轻手轻脚地下来,一边梳理头发把辫子编好,一边开门走出房间。
走到楼下,她看见林裕正在把水果切块,往榨汁机里放,不过穿着短袖短裤的家居运动服,比昨天上午撞见他刚睡醒时候的样子,妥帖了许多。而林嘉文站在半敞开式的厨房灶台前,轻松地煎鸡蛋,小声地哼着什么歌曲调子,蔸娘觉得很熟悉,似乎是很怀旧的一首粤语歌。
蔸娘脑海里一闪而过第一次看见林嘉文站在染了血的塑料布上,和眼前的景象重合了一刹那,却马上变得像是电脑屏幕失灵一样故障,无法兼容的消失而过。
蔸娘的声音细如蚊呐,用粤语说了一声“早晨。”
“早晨。”林嘉文看了她一眼,“噢,正好,你帮我叫一叫阿戎,他还在赖床。告诉他起床吃饭了。”
“好。”蔸娘下意识往回走了走,刚刚踩上一个台阶,又停住,“戎哥在哪儿?”
林嘉文一边翻鸡蛋,一边说:“我那间,直接推门进去拍他,他要是不理你,你就掀他被子。”
蔸娘应下,表面上没显示出来,心里惊讶得夸掉了下巴。
她知道戎骄纵,林嘉文放纵,他们之间关系亲密甚至可能如同血缘至亲,但不知道他们这样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