蔸娘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说半句谎话。
正当他们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任辉终于从大厅的门后走出来。
蔸娘冲他挥了挥手。
“怎么样,任辉哥?”她问。
“确实是陆伯店里的东西。”任辉低声回答,示意她跟上自己,要回到车上。
奥斯汀也起来,跟在他们身后。
任辉停下来往后扫了一眼,停顿了几秒,大概在脑子里回忆了一列的名单,“你是戎店里的。”
“是啊,任老板。”
“那你干什么在这里?”
“正巧嘛。刚刚被蔸老板救了一命呢。”他倒是大方得很。
任辉看了看蔸娘,又看回他身上:“这里可不是林生的地盘,没惹出什么事情来?”
“没——有!任老板,放一百个心!”奥斯汀抢在前面打包票,“蔸老板好聪明的,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帮我摆平了,没动一兵一卒。”
任辉没有细问,只是也把奥斯汀也带走,三个人一起上车。
车子开出去没一会儿,车后座就传来奥斯汀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轻轻的鼾声,车子压过几个减速带,都没有吵醒他的睡眠。
“他看上去像是已经没日没夜打了好久的牌。”蔸娘低声说。
“他就这样。”任辉往后视镜看了看,奥斯汀正把脚踩在后座座椅上,睡得昏天黑地。
“有什么收获啊?任辉哥。”看见奥斯汀睡熟了,蔸娘终于放心开口问。
任辉一边开车,眼睛目视前方,但还是能一边和她交流:“阿德里安屋里的那个小圆片,就是陆伯的赌坊里面的筹码。还是特殊房间的筹码,特殊房间说白了就是后面的VIP客户厅,我还是偷偷摸摸进去的,一般要求审核进入的客人的身份,如果想要大大方方进去找证据,得请文叔过去帮忙。”
“就是说,奥兰多·阿德里安至少在昨天派对之前,去过陆伯旗下的某一个赌场咯?”蔸娘尝试推论。
“大概是的,而且堵得不小,能进VIP房间的程度。”
“那会不会是,他自己把亚特兰蒂斯的心脏当做抵押,给了陆伯,因为在特殊房间里输了太多,不够付清这些钱。”
“如果是他自己输了,抵押了那个文物,也没有告诉差佬的道理。”
“对呀,还专门告诉了差局,要他们找,还要求他们的人待在他附近,还有要在展会上安排人员。如果我是他,又输了我花大力气弄来的奇珍异宝,还马上就要开展展览,那我只会私下把赝品换上去,谁都不说,然后匿名去寻求中间人。”
“对,他的行为不对劲。”
“还有那些俄罗斯人。”
“那些姓罗曼诺夫的麻烦家伙,也在找亚特兰蒂斯的心脏,这更奇怪了。”
“似乎他们知道东西被偷的时间,和奥兰多差不多。而且,在知道东西被偷之后,第一反应也是锁定了黑市,想在黑市里找到文物的线索。”
“虽然人不同,但是收集到的情报也太统一了。”
“就像是……”蔸娘比划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形容词,“就像是,在玩同一个游戏,从同一个游戏角色里得到了同一个任务一样,因为是编好的程序,所以说辞、理由,都是一样的,即便打游戏的玩家,用的方法不一样,选择的职业也不一样,但是一开始得到的信息也不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信息源太相似了,仿佛是出自一个人之口。”
“奥兰多·阿德里安?”
“报案的人也是第一嫌疑人。”任辉总结道,“这二世祖可太会折腾了。”
“会不会想骗保险啊?”
“你给阿戎打电话,他们差局可能有记录,问问东西有没有上保险。”
在一阵忙音之后,阿戎回了电话,但是说话人的声音并不是阿戎本人,而是一个比阿戎更低沉一点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懒懒散散的语气。
“娄督查?”蔸娘猜想着,叫了一声。
“是啊,我是。蔸娘啊?”娄知铭在电话的另一边说。
“任辉哥这边有一点点收获,查到了奥兰多在香岛的这段日子里,至少在亚特兰蒂斯的心脏遗失之前,有去过陆生的赌场,而且用的筹码还是特殊房间VIP厅里面的,就是说,很可能他现在有一个和帮派人的、数目不小的债务,需要付清。”
“你们的推测是他有可能用那玩意儿,给自己还债?”
“但是又觉得,如果只是想用这个东西还债,报案给你们又多此一举,这不就几乎让别人都知道,东西不见了吗?”蔸娘说,“所以,任辉哥有一个想法想要娄督查去证实,他有没有给亚特兰蒂斯的心脏上保险的记录。”
“意思就是骗保还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