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在世的时候,从东南亚海上自立为国的小岛上,买了一个箱子。随后不久,我就收到了那条项链,那是当地一位老匠人,手工制作的,切割、镶嵌,花了很长时间、不少功夫,丈夫说那条项链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不论后来怎么仿造都不可能做出一样的。大概因为那位老匠人没有留下制作图,听说那些地方的工艺都喜欢讲究独特性,不喜欢留下工业化的图纸,学徒们学工艺都是通过老师父们口头传授的。”莉莉安女士简洁地告诉了她们这条项链的来历。
阿涟点点头,继续维持着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只胳膊撑在膝盖上,整个上半身前倾着的姿势,一双眼睛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猫科动物一样,看着莉莉安女士。蓝老板虽然平时总是沉稳,对任何人的往事故事不太感兴趣的模样,但现在也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莉莉安女士,听着那条项链的来历。蔸娘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正在好好上课的学生,正在聆听老师接下来所说的知识一样,甚至有点紧张地看着莉莉安女士。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过了几秒,虽然莉莉安女士还面带微笑着,端着茶杯,但是空气里似乎变得有点凝固。阿涟眨了眨已经瞪大得有点酸涩的眼睛,鼻子里呼出一口气,似乎对这段太过漫长的停顿有点着急不耐烦。蔸娘的手指忍不住稍稍在膝盖上用力,在裤子上微微掐出一点凹陷来,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感觉到了一点尴尬,张了张嘴唇,但是没有说出话来,欲言又止的。
“然后呢?”阿涟轻声地问了一句,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什么然后呢?”莉莉安女士维持着温和的语气,反问了一句。
“就只是,这么简单的来历吗?”蔸娘鼓起勇气,很小声地问道。
“是呀。”莉莉安女士乐呵呵地笑起来,“我之前就说过,它非常普通啦。”
“但这说不通啊!”阿涟叫起来,在自己的大腿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如果真的只是那么普通,为什么他们要大费周章想要这个项链啊?”
蔸娘歪起脑袋,陷入困扰的迷惑里,也想要想明白这个问题。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但是好在没有又回到尴尬的沉寂里,烧热水的壶子里响起“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响,提示着客厅里的人们水烧开了。
莉莉安女士动作优雅地把茶杯放下,按下茶几上烧水的小电磁炉的按钮,水壶里的气泡的声音慢慢减小,逐渐变得沉静,接着她拿起了水壶,往已经倒空水了的茶壶里灌进了新的热水。已经被冲泡过一次的湿润茶叶,在遇到热水之后,红茶的香味又明显起来,弥漫在空气中。她一边倒水,一边又说道:“或许,和那个箱子有关系吧?”热水在即将涌到茶壶的壶口之前,她把热水壶提起,热水挺直从壶嘴里流出,泡沫和茶叶飘在最上层,她没有用盖子拂开那些浮沫,直接盖上了白瓷茶壶的盖子。
“那个箱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蓝老板顺着她的话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