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不管给的是不是真的,从被帮派人绑走的那一刻开始,孩子都是危险的。”阿涟说这句时候特意换回了母语,像是只是说给蔸娘听个道理,但没敢在莉莉安女士面前直说,“毕竟有本事的不讲道理,弱小无力的忍气吞声,是他们——我们这个‘灰色帝国’行业里的人的行为准则。”
站在远处相互说着话的警员们看上去结束了谈话,开始有所行动,大概是分头依照汉斯离开时候的指示开始新的工作。蔸娘听见绑着低马尾辫子的黑色头发女警员抬腿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走出两步又转过头对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开的两个同事喊道:“帮我顺便买杯咖啡,还有买个三明治,记得不要加西红柿片,我把她们送到停车场就过去找你们。”她的同事对她的大声请求摆了摆手,嬉笑轻松地回答说:“知道了,你还是不要太应付了,至少别让罗比尔知道你应付,不然又要听他在办公室摔东西,大吼大叫。”那位黑发的警员对此翻了个白眼:“我不在乎,我可是一大早就被他给叫出来在这傻兮兮的公园里傻兮兮地等了两个多钟头了,还在乎他一顿骂吗?”
蔸娘看着她向同伴挥了挥手,接着继续往她们的方向走来,一边走来一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们看上去都因为早上的工作,看起来十分疲惫和憔悴。
阿涟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往那群开始四散开来的警员的方向看,表情有些严肃。蔸娘正好奇她在看什么,想不懂为什么她脸上一脸凝重,顺着她的视线企图寻找她露出这样表情的原因。过了片刻,只见阿涟抱着胳膊,用抱怨地口吻说道:“他们怎么都不把手包都捡回来啊!就放在地上!”说罢,阿涟抬腿跨过了矮灌木丛,蔸娘看着她因为动作而向上缩起的短裙,心惊胆战地想要上前去给她挡住大腿。但是阿涟并不在意这些问题,对她们说:“我去把那个包给拿回来,真的是,他们怎么做事情这么有头没尾的。”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她们刚刚关注了四十多分钟的公园长座椅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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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涟前脚刚刚离开,蔸娘又被一串响起的电话铃声吸引走了注意力。寻声看过去,蓝老板已经拿起了手机,接了电话,对她和莉莉安女士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需要离开一点距离接电话。她听见蓝老板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问了一声:“乜嘢,阿文?”
原地留下蔸娘和莉莉安女士,这让还是比较怕生的蔸娘感到了一些不自在。
莉莉安女士一如既往对待蔸娘是以温柔亲和的方式,脸上挂着毫无杂质,像是看一个年幼的小动物、一个需要被关爱的孩子一样的眼神,她似乎能轻而易举看透蔸娘的局促,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只是闲聊:“看起来今天早上要无功而返了。”
蔸娘点点脑袋:“看起来是这样的呢。”
“不过也好,没有消息有时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蔸娘不太肯定这是个好消息,但是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对周围的环境都放松了警惕,公园中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些可能是来晨跑晨练的,有些可能是想在上班路上穿过公园走近道的,再有可能是下了晚班,或者只是在家呆久了想在冬天的清晨出来散步,慢悠悠地走着的。也有一些路过的人会不愿意走在被规划好的小路上,而踩到草坪里。
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红黑色相间的格子花纹外套的青年——从他露出来为数不多的皮肤和特征上看,是个亚裔男性年轻人,从蔸娘与莉莉安女士身边匆匆走过,胳膊蹭过莉莉安女士的衣角,然后安静地离开。
当蔸娘注意到边上刚刚走过一个陌生人的时候,那个人只留下了一个匆匆的背影,与正在边上接电话的蓝老板擦身而过。隐隐的不安感忽然击中了蔸娘,她盯着那个陌生亚裔男人的背影看了几秒钟,心里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感到怪异而且危险。于是她算是鬼使神差地,探过脑袋,往莉莉安女士的大衣口袋上看了看。本来完好的大衣口袋下方出现了一条整齐的裂口,看上去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划开的。
这会儿,蔸娘心里彻底开始警铃大作,没有来得及多想,往距离刚刚与她们那个擦肩而过的、穿着红黑色相间的格子花纹外套的亚裔青年最近的蓝老板大喊了一声:“蓝姐!那个男的是文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