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感觉,路过的人不太会直接问人家死没死。”阿涟一针见血的评价道。
蔸娘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说:“晃硕看上去会说这种话。”
“哎呀。”阿涟叹息了一声,“祂不是人呀。”
蔸娘为难地轻轻“嗯”了两声,接着悄悄吐了一口气:“反正做都做了,随便吧!”
“还是以前那个瞻前顾后的小姑娘比较让我放心一点,就小半年没见,已经心大成这样了。”蓝老板的声音从耳机的另一边传来小声的说话声。接着是阿涟笑着说:“你不是一直很希望她赶紧像一个行内人一样,现在这种完全不顾后果全凭直觉做事的风格,不就是很帮派人嘛。”“那不是这方面像啊。”
蔸娘眨眨眼,听她们两个人在耳机的另一边聊天,觉得自己插不上话,于是就安静地听着。
在拐弯的时候,蔸娘侧了侧脑袋,偷偷往后面看了一眼。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中,并没有看见穿着皮衣的纽约警署警探的身影。她走过路口,没有再多留意,怕行为如果太过明显,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我没看见他。”蔸娘轻轻地说。
“谁?”阿涟一边咬薯片一边发出疑问,她还在和蓝老板的谈天中,没有反应过来蔸娘转走了的话题。
“安迪啊。”蔸娘回答。
“别管他啦,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是我们的同僚,爱去哪里去哪里啦。”阿涟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毫不在乎,“比起关心他,你还是自己小心一点自己,唐人街帮派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比你在香岛安全。”
“知道啦。”蔸娘无奈地拖了长音,再一次做出了小心行事的保证。
在阿涟的引导下,蔸娘往小巷子深处走,本来就因为天冷而不太多的人影变得更加稀少,小巷子冷冷清清的,偶尔会有几只野猫,亮着它们又圆又大的眼睛,占据在街角和墙头。狭窄的楼间缝隙下,时不时能听见低楼层房间里传来的动静;是女人娇滴滴的叫唤声音,掺杂着夸张的喘息,听得出多是演出来的,哄她的食客们开心,好赚到今晚的钱;也有是几个年轻人的声音,用着自己的家乡话,乍一听在畅谈自己的理想,规划自己的未来,但仔细听一会儿就知道他们几乎都是在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规划里充满了不过脑子的计划,只要出一点意外就可以让他们在过程中丧命;或者是嘈杂的麻将碰撞声,“哗啦哗啦”的洗牌声音,好像是嘈嘈杂杂的大雨,在夏天午后又快又急落在地上的那种雨滴,之后是稍微有点规律的碰撞声,如果有了打麻将的经历,就能想象到这时候绿色的麻将桌上,现在杂乱的麻将牌正在被陆陆续续整理好,叠在一起成四拍,并在一起组成方形,接下来会被慢慢的打出去,整理好发麻将牌又被打乱,总有一个人会赢,总有一些人会输。
蔸娘觉得这个地方和香岛似乎没什么区别,就像是拾掇拾掇了一下,搬了一部分过来,比香岛更窄小、更破旧,也更拥挤,看上去比香岛更复杂多样,大概也更加危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