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必利也没想到,某种意义上,自己成了一个肉体的治疗师。
但仅有肉体的完满,他们依旧无法醒来。
姜雨曾详细形容过他们的状态——他们的神魂好似被打碎成千万片的花瓶,是黑色的水将其凝固,因此他们既没有死亡,也没有意识。
那些天里,姜雨并没有在自己的概念天赋里找到直接愈合神魂的方法,因此她只能用一个最麻烦的方法——用轮回水中的净水缓缓冲刷他们体内的黑水,慢慢地将黑水一点点带出,这样,他们的魂魄就不会因为一下子失去所有黑水的粘黏而瞬间崩碎。被带走黑水的部分足以缓慢愈合。
姜雨计算过他们神魂自愈的速度,以控制净水的冲刷流速。
舒必利在一个年轻的男孩儿面前蹲下,男孩眼眸微垂,表情麻木。但舒必利能注意到,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微微的一丝灵动,那是神魂愈合的特征。
姜雨的办法有用。
但以如此办法,不知道多久,这些人才能全部痊愈…
舒必利再次叹了口气,他迅速检查了其他几个腔室的普通人,确定了大家的状态几乎都在同一水平线上,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
于是他决定回到巨兽头顶去陪着姜雨了。
起床,看一眼姜雨,确认苏辛和法厄同的状态良好,确认鬼臂蝶的动向,确认所有幸存者的状态,然后回到巨兽头顶,陪姜雨枯坐一天,再回到石床上休息。这就是他这十八天的生活,每天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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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必利从岩土中钻出,看着姜雨,喊了一声:“老婆,一切如常,over。”
姜雨并没有回应。
尽管姜雨始终在闭目维持轮回水盘,但舒必利知道,她能感受到自己。如果不是姜雨说,睡眠可以休息他的精神与神魂,要求他每天必须睡觉,他恨不得一直在那儿陪着姜雨。
然后舒必利又坐了下来,准备继续枯燥的一天。
这时他非常羡慕那些修行者了,他们的修行虽然动不动就是百十年光阴,但至少他们在修炼。
或者说此刻,那三人都在维持术法,是在做着某件事…而他,只是枯坐而已。
他也曾尝试着意识沉入大地,试着能不能有一些权道上的感悟,可权道似乎完全凭天赋定,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强,如何掌握更多权柄。自己从最初的使级到现在,莫名其妙地拥有天赋,莫名其妙地来到司级,莫名其妙地拥有覆土…
他没能找到什么修行的法子,意识也不敢迈出火墙与剑气之外…毕竟意识出去之后,他所在的覆土就会被视为他的化身,会立刻引来那几位红灾。
“也没个人说说话,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舒必利喃喃道,他实在不是个很能忍受孤独的人。
不过昨晚入睡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些打发时间的方法。刹那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石桌,石桌对面,一个微胖的泥人从地底钻出。仔细看去,这泥人和易途几乎一模一样。
“来,老易,我们哥俩也玩点雅致的东西。”舒必利嘿嘿一笑,石桌上出现了一个棋盘。
易途泥人从棋盒里捻起黑子,落在棋盘之上。舒必利摩挲着下巴,一场并不高明的围棋之争就开始了。
啪嗒——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