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解语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六叔,有办法救他吗?
六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他们连这种药的成分都无法检测完全,不过他向国外深造的师兄弟都发了邮件,也寄了样品,还在等结果。
解语臣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六叔的办公室走出来,他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猝然捂住双眼。
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齐笙该怎么办?
六叔提取了管中残留的药剂做了试验,活蹦乱跳的健康小白鼠在注射了药剂后变得更健硕了,就连在它身上留下的伤口也会快速愈合。
但这只小白鼠,一周后,死了。
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解语臣的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位汪家家主的惨样,这就是他的报复!
无论成功与否,他就没想过让齐笙活下来!
吴斜被找回来时做了全身体检,除了瘦了点、虚火,身上受了点轻伤,没其他任何问题。
他的检查结果出来后,解语臣先是松了口气,可心马上又跌落崖底。
他几乎手脚麻木地想,如果没被用在吴斜身上,那么那几支药剂又被用在了谁身上?
被用在了谁身上啊?
答案呼之欲出,他却始终不愿相信,与其说是不愿,不如说是不敢。
脑子仿佛被劈成了两半,理智的那一部分告诉他,十之八九就是如此,可被情感主控的那一部分又告诉他,不会的.......不会的,说不定......只是那个姓汪的在骗他们。
可现在结果摆在他面前了,由不得他不信。
他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明明解家还有一堆的破烂摊子正等着他去收拾,可他就这么一动不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原地。
他想了很多,从前的一幕幕,与齐笙或有关或无关,走马观花地在他脑子里出现。
初见时的惊艳好奇、相处后被捉弄、齐笙突然离开他时的难过、八岁当家自以为身后空无一人,面对着群狼环伺时的无措。
后来的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巧合多了自然就不可能是巧合,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察觉不到。
有人在暗处帮他。
即使那个人不露面,但依旧贯穿了解语臣最艰难的那些年。
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几乎快要让他脱敏了。
不只是解语臣,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了:齐笙不会有事!
他那么强大,遇事总能化险为夷,即便是受了再重的伤,到最后也会活蹦乱跳。
像是沙漠中最坚韧的仙人掌,即使不给水,他也能乐呵呵地晒着太阳活下去。
可这一次呢?
解语臣从未想过,齐笙会与“死亡”这二字联系在一块。